沈南瑗琢磨了好久,渐渐焦虑。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李氏道:“三姨太,我去铺子一趟,若是我爹问起,你就说珍珠姐找我吃饭,晚饭不回来吃了。”
“好!”李氏听见了沈南瑗唤她,这才从一堆布料中抬起了眼睛,嘱咐:“你路上当心。”
“知道。”沈南瑗应了一声,上楼取了手包,匆匆地出了家门。
匡珍珠昨天来电,让她抽时间去铺子一趟,大约是铺子的装修好了。
沈南瑗原本昨天就说去的,心里总惦记着身份书,总想找机会寻一寻,这才耽搁了。
出门叫车。
沈南瑗下意识会先看黄包车夫的脸,这是个中年男人,至少在她的脑海里,是副新的面孔。
“总府路。”
“好嘞!”
车夫的腿脚很快,拉起车便一路猛跑。
拐出了井岸胡同时,沈南瑗不经意地偏了下头,发现胡同口蹲着个熟人。
他正在秋日的暖阳下卷烟,听见车子压过青石路砖的声音时,卷烟的手顿了一下。
沈南瑗瞥了他一眼,同车夫道:“算了不去总府路了,带我去河边公园。”
她的声音很大,想来那人应该可以听的到。
沈南瑗同杜聿航去过河边的公园,公园的下头有一条小路,因为临近河边,这个时间,很少会有人去。
沈南瑗在河岸边下了黄包车,拎着自己的手包,敏捷地下到了河边的小道上。
一片一片的芦苇随风飘荡,时不时有鸟儿低飞,略过了河面,惊起了一串的波澜。
有一处的芦苇特别高,沈南瑗瞧清楚了地势,确定了上头盯梢的人,不能一眼看清,这才迈着步子过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色马褂的男人从河的另一边绕过了桥墩,缓缓走来了。
沈南瑗正等的发急,就听背后响起了闷笑的声音。
“三小姐,找我什么事?”
“难道不是你找我吗?”
沈南瑗才懒的理他这种倒打一耙的说法,她不满地蹙眉,又道:“怎么,裴爷这是又要绑架我吗?不过这次,是奉了谁的命令?”
——
裴天成定睛看着眼前的明朗少女。
夕阳的余晖罩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的双颊打上了一层带着光圈的胭脂,煞是好看。
可她的城府却不该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裴天成皱一皱眉道:“三小姐误会了,裴某只是听命行事。而这个事呢,跟从前也差不多,在您身边看着点。”
“嘁!”沈南瑗挑了下嘴角,凉笑。
裴天成不喜她的敌意,下意识解释道:“三小姐应当知道,裴某是绝对不会加害与您的。”
他记着那天在胡同那落地银钱的当啷响,就跟压在他心头的分量是一样的。
沈南瑗见他如此坦白了,也坦白地说:“若认真论起来,匡家舞会上的那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我是十分委屈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匡家二小姐。而对于裴爷来说则是更加委屈,相当于无妄之灾。是以,那日我见到裴爷,故意给裴爷落下了钱。
而裴爷投桃报李,也故意将猫耳胡同三号这个地址,告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