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被人带到一艘两层高的远洋船前。
“我、我要回家,来、来这儿做什么?!”匡珊瑚声音都紧了,整个人缩肩直觉要往后逃。
却被身后的人一推,更往船那靠近了些。
“不、不要……”匡珊瑚惊恐喃喃着,就被后面的人一蹬,直接踹上了船板。
“当然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匡珊瑚背后响起的声音隐杂着报复后的愉悦,裴天成站在岸边,在欣赏了匡珊瑚认出他后错愕惊惧的神情后,取下帽子冲她挥了挥,“祝二小姐一路顺风。”
那没有温度的冷笑随着船体启航的轰鸣声渐渐淡去,男人一瘸一瘸地离开了码头。
最近两年,齐家因为畏惧杜家的锋芒,已经好久没有明目张胆地干过拐卖人口的事情了。
这艘远洋的大船,多半用来走|私货物。
裴天成想,那位匡二小姐可能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她花了大价钱特别定制的远洋之行,却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可就连裴天成也想不到,他好好的一个侍应生,靠着微薄的工资度日,有一天却走上了与平淡生活背道而驰的路。
不谈正邪!
男人想要在这天地间立足,靠的是出息。
齐衡的尸体是齐保山让人给抬回齐家的,身上两颗子弹,一颗穿了脖颈,一下毙命。
那画面要说多凶残就有多凶残。
要说这件事里死得最大牌的当属齐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死得也冤。
沈南瑗的木仓法就是个半吊子,没那么好的准头。
到底是谁开木仓杀了齐衡,依照当时混乱的情形,还真不好说。
齐富川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看担架上齐衡惨死的模样顿时红了眼眶,龙头拐杖拄在了地上发出坚实的咚咚回声,“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爸,我听手下报告老三带人去码头那就顺道过去看看,结果看到老三跟匡家的二小姐在那里,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江潮就带着人冲进来火拼,青帮仗着杜聿霖扶持近来越来越嚣张,我怀疑他们是收了消息想敲山震虎,拿老三的死作挑衅。”齐保山站在齐衡的尸体旁,一脸肃容地应对齐富川的质问。
他噗通一下就跪下了,“都是我没顾好老三,让他偷了木仓,如果不是有木仓,他也没那胆子……”
齐富川闻言拄着拐杖才勉强撑住了身子,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含恨咬着青帮的字眼,眼睛里倏地蹦出了嗜血精光。
齐保山低垂眼睑,在老爷子面前脸上亦是悲痛万分。
而他这番解释亦是堪称是巧妙的,齐衡会出现在那跟匡珊瑚挂上了钩,而木仓弹的来源也有青帮作解释。
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沉浸在齐衡死亡的阴翳中,只有一双眼悄无声息地盯住了齐保山,老二齐兆山就站在老爷子身边,身体淳弱,捂着嘴咳嗽的同时捂过去了洞悉世事的眼。
帮派火并死伤不计,除了齐保山全都在码头丧了命。
“咳咳。爸,老三是贪玩过头惹了杀祸,但青帮近两年不安分也是真的。”
“江家那江潮就是仗着杜家那狼崽子,嚣张个屁啊!”
“是啊,敢在我们的地盘上闹,老子这就去崩了他一家老小。”
“齐哥,江家早该收拾了——”
跟随齐富川的几个老伙计纷纷表态,都说要上江家要个交代。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还!
在一群人义愤填膺群情激荡之际,从内堂奔出一美妇人撕心裂肺地嚎哭了一嗓子,扑向了死去多时的齐衡,“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要了你的命啊——”
妇人的哭声助长了齐富川的悲痛。
“老大,你去,这事必须要有个结果!”
井岸胡同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