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样子秋姑姑满头银丝,年纪和自己的祖母差不多。她便有些拘谨的坐在主座上。秋姑姑之前也听说过新后性子纯善,看她的样子便心里了然了,只是立着。
“皇后娘娘也不必不自在,老奴只是带太皇太后的几句话过来。”
宝珠点头,仔细听着,客气开口道:“姑姑请说。”
秋姑姑不慌不忙道:“现在皇帝刚刚继位,事情繁乱,皇后娘娘您又有了身孕,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再过几个月情形稳定些之后,进行选秀。”
江宝珠自然知晓选秀的意思。
闻梦进来给宝珠填了热茶,福身,轻轻退下去。
只是宝珠心里不知何时弥漫了些酸涩的感受,选秀?秀女进来本应该是常事,新的女子被选进宫里做妃子,与她一同侍奉皇帝。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为何自己心底如此反常?
是不是因为怀孕,伤春悲秋了些?宝珠眨了眨眼,脑子里却想起诸祁曾经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对她说的话。那日星河欲流,山川静默,诸祁拉着她的手,说是这一辈子,他只要她。现在是要变了吗?她把手放到腹前。感受着里面的小豆子。
她脸上挤出抹笑容:“劳烦秋姑姑跑一趟了。这些我都知晓,会同礼制阁商量着来的。”
秋姑姑闻言却轻轻簇起眉头,开口纠正道:“娘娘还未改过自己的称呼?”
江宝珠闻言一怔,的确,她没有注意太多。她又想了想,缓缓道:“本宫知晓了皇额娘的心意。”
秋姑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福身:“娘娘,还请养好自己的身子。老奴告退了,不必差人来送。”
殿里这才安静了。外面养了只黄鹂鸟,正在叽叽喳喳的叫唤。江宝珠叹了口气,倚在榻边,淡淡的凝视着紫檀香盒里缓缓冒出的烟气。那香烟缭绕,慢慢的升高,最后消失在风中。
此时此刻,诸祁正在养心殿中批阅奏折。
批着批着,思绪就不受控制的飘远了。想到夜里那样引人着迷的风情,他心中一紧,诸祁觉得自己精神肯定是有些问题,如若不然为何看见了宝珠的嫩足便会失控呢?
他不由得搁下朱笔,看向殿外。
福公公早就修炼的和人精一样,看见诸祁放下了手里的朱笔,连忙把茶又换了,奉上来,恭敬道:“皇上可是乏累了?喝些清茶缓缓如何?”
诸祁摇头,忽的叹息了声:“福公公,你说女人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福公公一听便知道是关于皇后的事情。可是问他有什么用?他一个宫里的阉人,既没有老婆又没有孩子的,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有摸过,哪里知晓女子的心意?
他心里嘀咕着,面子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看着诸祁脸色正常,才小心问道:“莫不是皇后娘娘与皇上有什么嫌隙?”
嫌隙?那倒是没有。
只是诸祁根本不确定,不确定宝珠的心意是什么。她腹中都有了他的孩子,可是诸祁记忆之中,宝珠似乎从来没有亲自开口说过爱他。
思来想去,心事非但没有疏解,反而更加烦闷了,诸祁索性放下手里朱笔,起身道:“摆驾翊坤宫。”
第59章娇憨
翊坤宫大殿里摆着的冰块子消融了些,因为这几日的天实在是太过于炎热了。窗外老杨树上长着的蝉也恬不知耻的吱吱直叫,叫唤的人心烦意乱,做什么都不得安生。
晚膳早早的就被送来了翊坤宫。
皇后有孕,又是头胎,还噬酸,每日必须喝几碗酸梅子汤,就着糖水下肚。接生宫婆早就被安排在了偏殿里候着,听说了皇后娘娘噬酸,心里都高兴的不得了。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腹中的是个小皇子呢。
江宝珠却发愁的很,心里藏着事情,晚膳吃的也不好,草草的吃了几个槽酒丸子便放下了筷子。闻梦见她眉头紧锁着,问道:“娘娘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江宝珠摇头。烦心事?左不过就是诸祁要选秀了这件事。可是这是改不了的,她怎样抗拒都于事无补。她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心里酸涩。这种感情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了。
正在这时,诸祁走进来。他身上披着龙袍,玉冠于首,双眸之间透着凌厉。但是看见檀桌前面那抹影子又充满了柔情,开口道:“皇后今日怎么胃口不好?”
江宝珠听了,起身:“臣妾参见皇上。”
见她脸上圆圆滚滚,不但没瘦,身体还丰盈了些。诸祁心里便放下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