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祁把酒杯放在桌上。啪的一声响。思索片刻,又倒出来了一杯酒。
“是你家那位娇艳欲滴的太子妃吧?”裘凛发问。
诸祁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对她掏心掏肺。每时每刻都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倒了,饿着了,风寒了。我尽心尽力的护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的糟心事。可你可知道她昨日里说了什么?”
裘凛心下疑惑,挑眉问:“说了什么?”
“她讨厌我,憎恨我,厌恶我。”
裘凛心底一惊:“太子妃当真是这么说的?那她可是全天下独一人啊。”
诸祁微微叹了口气。
裘凛看他心绪烦乱,起身出主意:“你可知晓女子最喜爱的东西是什么?”
诸祁问:“什么?”
“不外乎金银珠宝,玉簪翠石,香粉胭脂云云耳。”裘凛眯了眯狐狸一般的眸子,轻轻摇头晃脑:“你若日日给她送,保证她心悦与你呢。”
诸祁听了只是摇头:“我的宝珠和全天下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不会喜欢这些俗物的。”
裘凛把嘴一撇:“这可不一定。全天下的女子,在我裘某眼里都是一个模样。如果太子妃不喜欢这些,那一定有别的心仪之物。”
诸祁闻言只是沉默。仿佛能够讨得宝珠的欢心是他最渴望的事情,裘凛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直摇头,心想道,原来世上的男子竟然都是同一幅模样。为了自己心仪女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可是诸祁怎么知道,他的爱太沉重了,太难堪了,完全变了一种样子,怎么令宝珠心甘情愿的接受呢?
喝完酒,诸祁依旧神色冰凉,踏着月色回了东宫。那锁子仍然挂在门口上,诸祁默默的看了半天,才打开。
江宝珠已经用了晚膳,就坐在榻子上,身子绷的挺直。诸祁身形高大,眉眼深邃,头上的玉冠将发丝高高束起,整个人高贵冷清。踏进殿里的一瞬间,江宝珠缓缓的抬起头,无波无澜的眼眸落在他身上。
看见那样空荡荡的视线,诸祁心里一僵,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什么东西,又怕自己做的太过,反而吓坏了她。
江宝珠闻见了一股浓浓的酒气,她问:“你喝酒了?”
殿里有太监连忙迎上来,接过太子殿下身上披着的外衫。诸祁脑子里有几分不清楚,单单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
“是。”
江宝珠依旧盯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诸祁看着她讨好笑了笑,唤了一声:“珠珠。”
两个人一个人坐在美人榻上,一个人站在窗前。离得那么近,又好像离得那么远。看了她半响,诸祁无力的皱起眉头,蹲下身,用手捂住脸。
“珠珠。我好害怕。我想抱你,想离你近些,再近些。可是为什么你会怕我?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离我这样远?”
“我忘不了那日你在墙头上说的话。你说要嫁给我做妻子,一生一世,无论福祸,患难与共。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你为什么想要离开我为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石块,将江宝珠砸的头晕目眩。她甚至搞不清楚,为什么诸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江宝珠只是单纯的心里难受。她呆呆地僵在美人榻上,过了好久才挤出来几个字:“我疼。身上疼。我也怕。”
她眼尾带着红和媚,声音娇弱。前几夜的冲动与火辣一齐涌上涌到诸祁心头。他把宝珠当做宝贝,可是只有那种时候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她那么软,那么香,比全天下所有的香粉都甜蜜,都要好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他喜欢她在锦被里掉下的所有泪水,像是珍珠,一颗一颗砸到他心尖里。
“你疼?”
诸祁猛的站起来,在榻子前站定了。他放柔了声音:“你疼……”
“我也疼啊,我心疼。心里像是有刀子割,珠珠,你若是多理我,我也不会这样伤心……”
那种熟悉的可怕感觉重新拢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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