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也是不知不觉中就把胡掌柜当好友了。
但胡掌柜是笑哈哈的,说出的话语中多是“谢大人栽培!”
说着说着。
他还拿出了一件小玩意,是一块普通胶泥花刻,雕琢的也不是很好看。
“大人,小小心意!”
胡掌柜此时一边把这礼物放在桌上,一边还连连抱拳,“小人知大人告诫,也知大人如今不收礼。”
他说着,指着这雕刻道:“这是犬子听闻大人好似喜爱迎春花,于此特意雕琢的,用的石头是自家院里的胶土,这雕刻里面也没金子。”
“哦?是贤侄雕的?”刘大人听闻,是看了看雕刻,虽然不好看,但也挺喜欢的。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给他送不值钱的胶泥,但心意却很重,这情是得承。
谁知胡掌柜看到刘大人打量雕刻,却误以为大人多想。
于是他拿起这雕刻,又怕弄脏大人的府邸,就用自己名贵的衣袍掂着,便要碾碎自己儿子几日来的心血。
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土里没有金子,更不敢无视大人曾经的告诫。
刘大人看到熟人这副惶恐的模样,是摆了摆手,也就收下了。
但此时的收下,就没有之前那般随心的高兴了。
并且,刘大人还准备再说几句,稍微点一点胡掌柜的急性子脾气。
但这时厅外却传来脚步声,是良文吏走到了厅外。
刘大人见到良文吏一副明显有事的模样后,又看了看掌柜,是觉得才收礼,就赶人,总归有些不太好。
但掌柜看到良文吏来的同时,不等刘大人多想多言,就拱手告辞。
“良大人。。”掌柜走到门口,路过良文吏的时候,捧手行礼的同时,手掌还比划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正好背朝着厅内,刘大人也看不见。
若是以往,良文吏定然是深得其意的点头,示意晚上摆宴。
可如今掌柜却现良大人略带敷衍的点头后,便向着厅内走去了。
‘有事。。’掌柜猜到良文吏可能有要事和刘大人相商,继而更不敢停留,便快步离开院子。
而良文吏进来厅内后,只是行了一礼,却又顿住了。
刘大人则是把雕刻拿在手里,稍微打量了一会,才递出道:“瞧瞧,胡掌柜送的。他说是他孩子所雕刻,我看着也挺喜欢。
但胡掌柜这人,经过那一闹,我有点不太喜欢。”
刘大人说着,看向了良文吏。
若是以往,良文吏肯定是排忧解难的虚心问道,‘之前生什么事,什么事惹得大人不开心?’
可如今,良文吏却没接这话,而是琢磨了几息后,就一五一十的把客栈中的事情全部道来,包括对于那位大人的猜测,还有收礼被抓现行。
因为良文吏觉得那位大人竟然能在短短几息内猜到自己知晓他的大致身份,那么肯定也看出了他当时临时起意的措辞送礼。
良文吏从来不感觉自己聪明,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有更多比他聪明的人。
‘三品之上?’
而刘大人听着听着,手掌却渐渐紧,又作势要砸,最终兴许是在意这雕刻,没有砸下去。
同时,刘大人看似是生气,又像是思考对策,就这样靠在椅子上也不说话。
良文吏感受着这寂静的压抑,头更是不敢抬。
毕竟看似是他的事,实则真要查的话,金曹也跑不了。
这算是他无意间牵连了刘大人,牵连了许多人。
就这般,在这寂静的压抑中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良文吏心中惧怕的恍恍惚惚中,怕刘大人不管他,反而会把他交出去的时候。
刘大人长叹一声道:“唉。。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刘大人说着,语气中也没有问罪良文吏收钱的事情。
良文吏看到大人心火消了,又过了几息,才敢悄声问道:“大人。。那此事。。”
“我想想办法。”刘大人按压额头,“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毕竟我也多多少少的收礼,这是避免不了。
就像是之前的胡掌柜,送的又不是很贵重的礼物,这总不能装作清廉,摆手不领情。
看似无事,实则会让送礼的人多想,想‘大人是不是觉得礼物太轻?还是不重用他了?要换他了?’
这一多想,人心一躁,就容易出更多的杂乱事。”
刘大人话落,又是一长叹。
因为他就是在这般日复一日的不能拒绝中,心情才越来越烦躁。
只是如今有了茶摊先生,又有了户部侍郎为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