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汉是河神。
水流令牌,是他的法令。
宁郃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神官’,但玉符中有些关于修炼界的记载,其中就有描写河神的杂谈游记。
有这些修炼杂谈作为打底,宁郃如今倒也如悠闲的修士一样,对于遇见神官一事,心态比较平稳。
只是难免会多看几眼。
而这位鱼鳞壮汉却没有现宁郃的目光,反而拿出一卷名为‘雨历’的竹简。
随后他一边仔细算着最近一段时日内天地间的落雨量,一边准备额外补上一些,确保当地百姓的秋收,也盘算着即将落下的雨量,确保不会引涝患。
宁郃瞭望了几息,知晓此情此景是河神要额外的布雨,调节雨气。
但过多的打量,毫无遮掩的探视,还是让那位河神轻微觉察。
河神感受到这并无恶意的目光,一时也把视线从雨历上移开,放到了三里外的地面车队,并且一眼就注意到了即将走到车队后方的宁郃。
因为车队里就宁郃在朝着天空的方向望来。
‘修士?倒是难见。’河神心里略微惊奇的同时,向着宁郃一抱拳,
“不知远来有客。”
河神传音,颇有好客与结交之意道:“今日小神有正事在身,不能现身一叙,尽东道之谊,望道友海涵。”
宁郃听着传音,感受着术法的韵律,瞬息也学会了传音之法,向着这位东道主回以传音道:“河神言重了。
在下宁郃,只是闲野修士,云游路径梁城。
说来,还是在下未提前告知河神,便来梁城地界,还望唐突之行未有打扰。”
“道友这是哪里的话。”河神忽然一笑,再一礼道:“小神梁河河神泽庚,等今日降雨一事结落,明日再来此地拜访道友。”
“河神客气了。”宁郃遥遥向着天空还礼,看到这位河神有意结交,继而也想具体接触一下仙魔神道,而不是单看玉符中的残缺描述。
梁河神则是歉意一礼,又开始仔细审查雨历。
“见过先生!”旁边板车上的孩童,看到近前的宁郃抱拳,却以为宁郃在向着他问好,于是也慌乱的学着大人一样捧捧手,脆生生道:“先生好!”
宁郃把目光看向这位孩童,一边坐在车上,一边也笑着拱手道:“这位小先生好。”
“娃子有些淘气,先生莫怪。”孩童的父亲向着宁郃道歉,又好奇的看了看远处天空。
孩童父亲却是看到宁郃之前像是望着天空,感觉这位先生多半是向着远方问好。
但远处天空中什么都没有,可能是他看错了。
宁郃看到孩童父亲好奇的张望天空时,也再朝远方看了一眼。
河神已经开始调用法令,汇集水气。
宁郃收回了目光,以免再次的过多打量让河神察觉,导致分心。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在梁城买间院子。”旁边的一位汉子看到孩童父亲愣时,是笑着和宁郃点头见礼以后,就又和孩童父亲聊起之前的话题,把孩童父亲唤回了神。
“咱们周县多好,有山有水,为何非得去城里?”孩童父亲听着好友的向往,却故作摇头,实则不舍酒友离去。
“张员外人善啊。”又在另一边的马车上,几人在聊着张员外。
聊着聊着,在这感激之中,难免会聊起张员外的产业,透漏出对于张员外家财的羡慕。
宁郃也未插话,而是静听两人与旁边众人随意的交谈。
感受着车子因为加快行程,难免的颠簸。
渐渐的,宁郃知晓了张员外除了有事事亲为的跟车习惯以外,还有两家米行,一家布店,在周县里有些名气,家财颇厚,算是周县里中游偏上的富人,被人敬称一声员外。
也知晓了此地是吴朝边境的梁城地界。
梁城有二十余县,周县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县城。
因为周县的不远处有一片山群。
这蔓延二百里的山林,都规划为了周县。
其中最高的那座,名为周山。
也在宁郃静听这些消息时。
车队又赶了两里路,来到一处靠近土坡拐角的地方。
前方一里外就有一家小客栈。
车队之所以加快行程,就是为了早点到达这里。
不为避雨,也为歇歇脚,再一口气走完剩下的五里路。
而也在车队继续向着那里赶往的时候。
不一会,微风渐起。
上午温和的阳光被忽然聚集的乌云遮掩。
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道伴随着凉风卷来,夹杂着细微尘土。
在车队刚把板车停入客栈外的马棚下方,点点的雨星就从天空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