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深,随着午夜到来,唠嗑的、打牌的、看杂志看报的好多旅客耐不住睡意,东倒西歪的趴在位置上,或者一人独占一排椅子,开始呼呼大睡。
钟策丝毫睡意也无,他的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老雕那条狡猾的大鱼突然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尤其是他每次都下车在月台上溜达,钟策靠在窗户边,或假寐,或装作不经意的看周围,最怕他突然就出站了。
就这样,火车摇摇晃晃的开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站,这个站要停十分钟。
钟策看了看表,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凌晨两点多了。
老雕照旧下月台溜达了一圈,返回车上没多久,他突然拎起座位底下的包包,走到门边,快速的下车了。
靠,真是条狡猾的老狐狸。
钟策顾不得那么多,外套帽子往头上一兜,拉链直接拉到下巴之上,遮住了小半张脸,拎起包也下了车。
这个站是个地级市站,位置正好处在S省跟H省的交接处。
这个市位于山区腹地,经济比较落后,境内山脉众多,地形复杂,钟策看看站名,再估摸了一下这个市的情况,心里不由就暗骂这只老狐狸,深夜里选这个地方下车真鬼。
这个时分,这个站也有几十个旅客下车,钟策低着头,缩着脑袋,跟着一群旅客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节,前前后后的往站外走去。
老雕提着行李,一双眼睛不时往周围前后打量,钟策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吊着。
出了站,偌大的出站口也不甚热闹。除了几辆出租车在出站口等着,还有一些摩托车跟火三轮的司机围上来揽客。
老雕前后打量了一圈,拉开一辆出租车上去。
钟策赶紧从三轮和摩托车司机的包围里挣出来,上了一辆的士。
“去哪里?”司机是个脸圆圆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他低低的用跟齐湘学来的S省方言说:“师傅,跟上前面那辆XX车牌的出租。”
“咦?”司机有些困顿的双眼顿时来精神了,兴奋的问道:“是警察办案吗?”
钟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景,他粗鲁的骂一句:“操,那个杂种敢背着我姐姐找小情人,要让老子捉奸在床,不打断他龟儿的腿。”
司机一听,顿时兴奋得不行了,一句:“看我的,绝对不会跟丢。”
前面那个出租开了好远,司机精神亢奋,高兴的说:“那个车绕了好大个圈子,本来直接从那边过去,几分钟就开到了,它起码多绕了十多分钟。”
这不恰好就证明前面的乘客果然有鬼。
大过年的,冒着严寒在深夜开出租,没想到还能遇到小舅子去捉奸的戏码,圆脸司机觉得他可以吹到正月十五了。
等前面的车子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他不由更加兴奋的说道:“小伙子,你不知道吧,这里是我们这地方的红灯区,外头人根本不知道。”
瓜,好大个瓜啊,司机全身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别离它太近了,就这里停。”钟策说道。
他拿了一张五十的给司机说:“师傅,不找了,你的信息我记下了,我的提包先放你车上,事情完了我到出租公司找你。”
说完,他把提包丢到前座上,司机接过钱,心里高兴得不行了。
哟,这小伙子这么大方,司机接过钱,非常开心。
钟策拉开车门,几步就隐入了阴影中。
司机看着他模糊的背影,心里隐隐升起一个念头:这小伙子,好像刚才不是穿的这身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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