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苍天有眼,一定是父母在天之灵保佑,江飞联系的医生,竟然是她们家的旧识。
也许,情况还没到最糟的时候。
经过一系列的辗转奔波,齐湘终于转到了陆军总院。经过检查会诊,只能做促醒治疗,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好在齐宁刚刚退休,能够留在医院里照顾妹妹。
钟略是齐湘的主治医师,他的老婆韩知乐同样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加上他的老丈人是医院的副院长,所以齐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医疗费用也得到了很大的减免。
对于齐宁来说,真是遇到贵人了。
钟淮国也来看过齐湘,顺便跟齐宁聊一聊这些年两家的生活。
齐宁从小就性格外向,很会跟人打交道,善于交际,而三十年的时光,那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所以两个人每次都有很多话说。
齐宁不知道江飞就是钟策,只听钟家人说,老大做警擦牺牲了,难免又是一阵感伤。
对于江飞,齐宁是有些好奇的。
要说妹妹跟他也就网上打牌认识的,聊下来,也没感觉到两人有什么男女之情,可是他却为了妹妹的事跑前忙后,出了很多力。
当初他说来看妹妹,她也没说妹妹脸被毁容的事,寻思着别人也许是客气,就算真来看了,也许会被妹妹的脸吓跑。没想到,他竟然跟她想的不一样。
现在妹妹已经转院到了这里,他也不走,跟她换着班的来陪伴照顾妹妹,她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
看着那张平凡正气的脸,心道这真是一个好人啊。
可是这世上啊好人命也苦,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却瘸了一条腿。
要是他能早点见到妹妹,那有多好啊,也许妹妹就不会这么想不开了。她心里真希望妹妹能快点醒过来。
钟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守着齐湘
他想,自己就是一个固执的人,总是固执的做一件事。
当卧底那么多年,再苦再难再危险,他咬牙忍下来,只为了将那个大黑窝连根端掉。
病退后,他缩在边远小城,忍受着孤独,眼里只管做好木雕这件事。
现在,他只想一直守在齐湘身边,照顾她,让她醒过来就是他现在执着的要做下去的一件事。
这天晚上,他守在病房里,一边看护着齐湘,一边默默的雕着手里的一块小木头。
弟弟的那对双胞胎正在读初中,他们并不知道这个面目平凡的江飞就是他们的亲大伯,还以为他只是爸爸的朋友。
听说他会木雕,两个小家伙很感兴趣,纷纷提出要求,想要个木头雕的马呀、摆件什么的。
他守在病房里,很多时候很无聊,就拿了工具,在看护齐湘闲暇之余雕一些小玩意。
正在精心雕琢着手里那匹小马的时候,他感觉到齐湘有点动静,定睛一看,齐湘的两只眼睛圆睁着,无意识的转动着。
这种情况也出现过好多次,医生说,这是反射神经的自主转动,其实病人自己是意识不到的。
不过钟策还是赶紧放下木雕,跟齐湘说话。
“齐湘,齐湘,我是你钟策……哥哥,”他本来想学着齐湘小时候喊的“钟策多多”的,无奈一把年纪的大男人,“多多”两字实在是没脸喊出口,于是还是改成了“哥哥”。
“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迈着两条小短腿,跟个小鸭子似的,在后面摇摇摆摆的,就是跑不快……”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回忆起童年无忧快乐的时光,心里一片柔软。
他想唤醒齐湘,但是先唤醒了自己美好的童年。
齐湘的眼珠子还在骨碌碌的转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虽然不大不小,但是眼尾上翘,眼皮的褶子是扇形的短内双,看起来特别的清亮,颇有少女感。
要不是左脸到脖子那片触目惊心的疤痕,她应该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