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莉越说越没界限了,江之河也越听越没脸皮,两人像是回到了还是小夫妻的时候,拌嘴也能拌出别样滋味来,不过那时候安莉也没现在这般生动泼辣。
只有着小女人的温柔。
现在的安莉,可能是做了律师的关系,身上已经有了大女人的劲儿,对他更是不假以颜色。
“安莉,如果我们没离婚,你说一切是不是都会挺好的。”电梯里,江之河说出了心里盘旋着的一个想法。
“肯定不会。”安莉十分确定地告诉他,转了下头,提醒他说,“江之河,你忘了离婚之前我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吗?”
“有吗?”
“冷战也算。”
安莉走出了电梯,江之河立在电梯里眨了眨眼,电梯门合上的时候,他揉了揉没有皱纹的脸,许久之后,轻轻地叹气出声。
很多时候,换了角色才能深刻体会两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就好比教育上都说父母要成为孩子的朋友,然而等他变成女儿的同学,他才发现成为自己孩子朋友这事也不容易。
别说,他之前还端着校长的架子。
用安莉的话来说,你现在读书读不过女儿,考试考不过女儿,连特长兴趣都没有女儿多,居然有脸跟女儿一块玩?
嗯,他没脸。
七楼,吴女士跟儿子吵了起来,对,就是贺哈哈跟自己的妈吵起来了。一个苦口婆心解释,一个嘛嘛嘛嘛,从场面和对话来看,这一人一狗,母子两人的确像是在吵架。
“我不就是要把崽崽送人嘛,你居然还咬我!你这条没良心的狗!亏我们全家对你那么好!”
“嗷呜——嘛嘛嘛嘛!”张大贺张着狗嘴,毫不客气地回应自己的妈妈。不准送,反正说什么都不能送!
“你这狗,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简直是一条坏坏的狗,坏坏的狗!”吴女士已经气到不行,“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认不清谁才是主人。”
张大贺哪管这个,继续嘛嘛嘛嘛地吼回去。
虽说他对这两只崽崽也没什么特别感情,但是它们也是他辛辛苦苦生下的,其中一只他还打算送给江眠,怎么能随便送给人。
“你,你这条狗……你再吼,我把你炖了。”吴女士指着哈哈,威胁出声。这辈子,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跟一条狗吵起来。
张大贺根本不信她妈的话,何况江之河也上来了,又是嘛嘛嘛嘛朝自己妈妈吠叫。
吴女士:“……好,我现在就炖了你!”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乱说。江之河赶紧进屋,阻止了这场母子大战。随后,他从吴女士的话里了解了事情经过,原来吴女士觉得家里狗太多,影响儿子的学习,刚好有两姐妹想要;觉得哈哈那么聪明,生得狗狗也聪明,就跟吴女士各讨要一只。
吴女士同意了,晚上给崽崽收拾一番,打算明天就送人。
结果,她手机还没有挂上,哈哈就跳起来推她,二话不说,叼着两只崽崽回了大贺的房间,关上了门。
显然,不愿意送走自己的崽崽。
“大贺,你说送不送?”吴女士问儿子。
江之大贺瞅了眼贺哈哈,再次看向吴女士,打了个比方说:“妈,如果我还没满月,有人跟你要我,你会把我送走吗?”
吴女士眉头一皱:“……你这孩子,这事能一样嘛?”
“当然一样,如果你要送走棉花糖和小贺贺,你也把我打包一块送走。”江之大贺拿出了坚决的态度。
吴女士意外笑了,想起儿子最近天天跑楼下江家,打趣说:“送哪儿,把你送给安律师当儿子,还是直接上人家做倒插门?”
江之大贺:……这些妇女,怎么一个个的,讲话都那么直接!
因为江之河以离家出走相逼,吴女士最终没有送走棉花糖和小贺贺,幸好哈哈只生了两只,不然整个家都变成大型狗窝现场了。
卧室里,张大贺趴在江眠送他的狗狗毛毯上,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同样,因为大贺这两天越来越沉默,连吃烤肠都不摇尾巴了,江之河也有些担心。
夜里睡到一半,江之河感觉有什么东西骑在自己身上,惊恐地睁开眼,结果直对着一张狗脸,吓得他眼珠子瞪出来,双手本能地捂着胸膛,喘着气儿,口不择言说:“大贺,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