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
他在太宰的帮助下,转移好新的安置点,出去散心没多久就见到了手持绅士仗,一位文质彬彬的老先生。对方见到他,神态温和,犹如故人重逢那般地说道。
“老夫很高兴你没有留下一个悲伤的结局。”
“您……”
“又需要我重新自我介绍吗?”
“不,我记得您,夏目漱石先生。”
这位老先生,就是改变了他人生的那个人,值得织田作之助尊敬。
夏目漱石的容貌比当年老了几分,越发显得阅历深厚,目光沉淀着对人世的宽容和理解。他没有探寻织田作之助的私生活,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以往的人教人们忘掉自己,现在的人教人不要忘了自己,你做到的是哪一种?”
织田作之助说道:“我没有忘记过去的自己,但我牢记住了现在的自己。”
夏目漱石欣慰地看着他:“这样足够了吗?”
织田作之助点头:“足够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本书上的话——人为救赎自我而生,迎来死亡之际便会理解。
夏目漱石先生写的没有错,他在生死之际体会到了不同的感觉。
原来——
他有不舍得的事情,有想要完成的事情。
在他救助他人的时候,同时会有人默默帮助着他,希望他能活下来。只要这么一想,仿佛世间的阴翳都能散去,如同那天的雨过天晴,黄昏无限美。
他不当杀手了。
也为了死去的老板,不想当港口黑手党的人了。
夏目漱石看出他的意愿,拿出了一封信给他,“老夫有个不肖弟子在港口黑手党,你交给他,他不会阻拦你脱离港口黑手党。”
“恕我直言,那个人是谁?”织田作之助吃了一惊,即使是干部身份的太宰治也不能保证他可以顺利脱离组织,对方还教唆着他来一次叛逃,再拿捏森鸥外的一些把柄威胁首领,说这样的把握很大,森鸥外不会冒着吃亏的风险来派人追杀一个底层成员。
夏目漱石有些苦恼地说道:“你问他啊……也请你原谅他的过错。”
在织田作之助接住这封信后,夏目漱石完成了自己的来意,笑着吐出了名字。
“他是,森鸥外。”
又称,森林太郎,港口黑手党首领。
织田作之助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了解他的身份,又知晓他的经历。
原来如此。
临别之前,夏目漱石问他:“何为人生?”
织田作之助无法回答,若以“不悔”而言,过于轻率,“老先生有什么见解吗?”
“若问人生的定义是什么,无他,只要说‘妄自捏造不必要的麻烦来折磨自己’,也就足够了。”夏目漱石喜欢这种谦虚的态度,这在很多年轻人身上已经十分罕见,“我期待着你写完那一本书最后的结局,不论好坏,我愿意一睹为快。”
留下这番鼓励他的话,织田作之助眼中的老先生就选择了告辞。
他目送对方离去。
记忆的末尾,他听到了白绮一路跑过来的声音,对方喊道:“大黄!你跑哪里去了!”
织田作之助发现这位儒雅的老先生脚步又加快了一些,健步如飞的消失。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