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想到一个月前,织田作之助找他和安吾帮忙给一个人制作假身份。
本想过几天就去酒吧看一看,然而他最近太忙,从干部候选升任为干部,根本抽不出空去那里喝一杯。为了处理完港口那边的货物问题,他整整一晚没有睡,坐在集装箱上,被海风吹得快蔫了过去。
好不容易强撑到结束,他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慢吞吞地准备走回自己在横滨的住所。在路上,他精神一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黑发少年。
与照片上冷漠的神态不同,白绮戴着鸭舌帽,打扮青春活泼,在书店里和他交流时温和有礼,进退得当。太宰治忍不住思考织田作这个奶爸是不是升级了,短短半个月就把人调教得这么好。
据说是贫民窟出来的人,完全不像啊。
太宰治右手拎着刚买的书,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边走边拨通电话,“哟,织田作,我见到你收留的那个少年,他五点就在外面转悠,似乎在观察这座城市。”
织田作之助困倦地躺在床上,“来到陌生地方总会不安,适应了就好。”
太宰治说道:“你确定他是被拐到海外的华裔?”
织田作之助点了一根烟提神,沙哑地说道:“没错,他会中文,但不精通日文的读写,对祖国也很有归属感,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我看得出来。”
太宰治仰头看天色,柔软的褐色发丝滑落到耳后,露出半边绷带的额头。
“为什么不将他遣返回国呢?”
“……”
“留在日本横滨不是一个好选择,你肯定隐瞒了其他原因,织田作。”
“嗯……骗不过你。”
“当然啦,我可是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
“恭喜。”
来自好友的贺喜没有让太宰治有多高兴,但是声音却夸张而欣喜,“我总算可以摆脱廉价劳动力一样的工资,拥有自己独立的干部办公室,某个人还在和我生气,因为我升职了,他没有,以后还得听从我的命令。”
织田作之助默默给中原中也点根蜡。
真惨,不仅倒霉的与太宰治成为搭档,还得忍受对方进一步成为上司。
“话说回来,原因是什么?”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聊天,什么困意都没有,兴致勃勃地八卦一遍,“该不会是他是你的私生子,你舍不得他离开日本,所以留下他吧。”
织田作之助难得黑线了,“我今年不满三十岁,而且他长得和我完全不像。”
太宰治遗憾道:“啊,你确实生不出这么精致的孩子。”
织田作之助不忍告诉他。
太宰,你今年也不过十八岁。
无缘无故被损,织田作之助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专门找我说这些?”
太宰治义正言辞:“当然不是,我只是跳海自杀失败,在海边吹了一晚上的海风,感受到人生的孤独,忍不住想在工作结束后第一时间和友人亲切交流一番。”
织田作之助无言以对。
能把工作和自杀放在一起进行的,唯有太宰治。
听不到回话,太宰治催促道:“快说,你为什么留下那个白绮。”
织田作之助沉默,答道:“他无家可归。”
那个黑发少年出现在黑手党与其他组织交易失败的现场,赤脚踩在血泊里,用看似笑意,实则荒芜的眼神看着他。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