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个尚且能自由活动的狗尾巴,摇得万分谄媚。
长笙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嗤笑,狗子为了活命这样的瞎话都能编出来。
笑话!她是妖,一只法力全失的妖,又不是神,哪来那么大本事解西北六郡的灾情的能力,这死狗为了拖延时间,居然想编谎话骗她……
说完她目露凶光,拿起大长刀,蹭蹭蹭就将狗脑袋剃了个锃光瓦亮。
她当然是没打算真要了阿丑的狗命,只是想在狠狠吓唬他一番后再次剃光他的毛,以解心头只恨。
狗子看着自己簌簌掉落的黄毛,使劲儿憋着眼泪,做着最后的话语挣扎:“阿笙……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并不是没有找到杀人盗银的凶手,而是这凶手根本就不是人,我没办法向皇上禀明真相,阿笙你也认识,就是以前在咱们云岐山住过一段时间的虎妖,就是他干的……”
一听这话,长笙刮毛的手顿时停住了,她疑惑不解地问:“那个王虎……他?他没事干嘛要盗赈灾银,阿丑你休要诓我!”
说完动作利索,再次刷刷刷开工。
姬如玉看着长笙的动作,还有她手下渐渐秃噜的大狗,有些想笑,勾人狐狸眼笑意满满,道:“这王虎,我倒也有几分印象,阿笙还救过它的命呢,它似乎也不是什么心肠狠毒的坏妖,阿丑,你倒是说说看,它好端端地为何要盗赈灾银,还杀了钦差大臣?”
狗子见终于有个讲理的愿意给他好好解释的机会,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是这样的,那虎妖原是在户部侍郎家做侍卫的,与侍郎家一个丫鬟情投意合,本是要定终身的,可那天杀侍郎在一次酒后污。奸了丫鬟,而那侍郎夫人又是个泼辣不讲理的,竟不问缘由就给那姑娘灌了毒酒,王虎赶到拼尽法力才堪堪保住她最后一口气。”
狗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们离开侍郎府后,王虎为给那姑娘治病花光了所以积蓄,可那姑娘仍是没有多大起色,王虎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侍郎,向他要治病的银子,那侍郎便是第一次被派去赈灾的钦差大臣。”
“那侍郎是根本就不在乎府里几个下人的死活,愤恨交加之下,王虎便杀了侍郎,一不做二不休,还顺走了二十万两赈灾银给他媳妇治病。更巧的是,第二次负责押送的钦差是那侍郎夫人的娘家兄长,可惜此时王虎的那姑娘没能熬过去,死了……”
于是失去爱人的虎妖也失去了理智,为了泄愤又杀了那了第二个赈灾的钦差,再一次施法劫走了赈灾银。
“我在虎妖第一次作案时就找到了他的踪迹,也找过他,试图和他讲道理,可那家伙完全是个暴脾气的一根筋,根本就不管什么灾情不灾情的,不但不听劝还想打死我,幸好我跑得快……”狗子心有余悸。
说完,他想起一张光秃秃的肉色狗脸对长笙笑得谄媚,真是要多丑有多丑,“那日在未央宫见到阿笙你,我才想起来,阿笙对王虎有恩……”
“所以你是想要阿笙携当年的恩情去让王虎归还四十万两赈灾银?”狐狸悠悠地开口接过话头。
当年,王虎与一蛇妖掐架,不幸中了蛇妖的剧毒,侥幸逃命来到云岐山。长笙见他可怜,便一时心软收留了他,还费了不少法力替他治好蛇毒。
虎妖为报救命之恩,在离开云岐山前,曾许诺还长笙一个恩情,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长笙去找他,他定会赴汤蹈火。
这事不但姬如玉知道,当时云岐山的精怪们都有所耳闻,狗子也曾听说过。
长笙简直要气笑了,她停下个狗子剃毛的动作,拿着大长刀一下一下地拍在狗脑袋上,“老娘都还没好好收拾你,你还敢先提要求了!”
狗子的脑袋被敲得一缩再缩,他耷着狗舌头,讨好道:“阿笙我知道你嘴硬心软,这个请求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西北六郡的黎明百姓还有皇上,阿笙你曾经也是亲历过的,应该明白这大旱有多难熬。”
长笙一怔,两百年前北疆也发生过一次大旱,整整一年整个北疆未曾降过一滴雨水,比现在西北六郡的情况还要严重,那次大旱长笙至今记忆犹新……
老天未雨,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又渴又饿的百姓们开始上云岐山寻找吃食,起先是吃一些飞禽走兽、野菜野果,到后来连树皮草根都被挖完了,整个北疆,整座云岐山异常的凄凉荒芜。
云岐山上很多的山精鬼怪们都在这场天灾中凄惨死去,而奄奄一息的长笙和瘦到皮包骨的狐狸相依相偎,很艰难地熬过了那场灾难。
而这场大旱,直接导致了一个风雨飘摇的王朝走向了灭亡……
若是这次西北的灾情也一直得不到妥善的控制,刚刚登基的狗皇帝不知……
狗子见长笙沉默,知晓她是已经同意此事了,狗尾巴摇得欢快,拍马屁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我就知道阿笙你心地善良,此事若是成了,拯救西北的百姓与水火之中,那就是大功大德,可易于修行……”
姬如玉闲闲地打断,给狗子泼下一盆冷水:“既是你的请求,总得拿出点诚意,还有你欠阿笙的一条命,一码归一码,债都还了罢,休要混淆视听!”
狗子正在滔滔不绝,一听此话,狠狠一噎。
长笙被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咧出一个杀机四伏的笑容。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