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玥一听,急忙深吸一口气,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强令自己平缓下来,是呀,现在她必须好好养好肚子里的孩子!
她请名医来诊过脉,肚子里的是个男孩无疑。
这可是成国公府的嫡长孙,她将来所有的荣华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就连她那个刁钻的婆婆在知晓她怀的是个男胎后,对她的态度都好上了不少。
她肚子里的孩子决不能有丝毫闪失,走到今天这个位子,花费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是崇宁候白明渊的第一个孩子,可她的亲生母亲只是个同僚送给父亲的扬州瘦马,靠着那张脸蛋一番算计才坐上侍妾的位置,然后生下了她。
所以,即便她从小装的乖巧懂事,即便她有令人神魂颠倒的容貌,即便她成了众人口中盛赞的“京城双姝”之一,可她依然无法改变自己低人一等的身份,甚至她比府里一般的庶女还要不堪,因为她的母亲出自烟花之地。
为了将来可以成为人上之人,从小她就拼了命学各种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厨艺甚至是笑容礼节,她都要求自己做到尽善尽美。
她带着甜美的面具去讨好各种人,父亲、祖母、嫡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成了京中人人夸赞的白家大小姐。
可是,她不甘,凭什么那个从小懦弱无用的白锦珈却永远高她一等,白锦珈什么都不如她,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就只是因为她是嫡出,她的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虞老将军吗,凭什么!
那日,她照例端着羹汤去父亲书房,路过书房的窗下,窗子没关,里面传来父亲和继母的对话让她蓦然挺住了脚——
只听继母说:“咱们府里和成国公府倒也般配,听说这位世子爷是才学名满京都的宴家二郎,珈姐儿和这世子爷倒也算是郎才女貌,只是……珈姐儿还未满十四,会不会太早了?”
她的父亲听后沉吟片刻道:“年龄到不是问题,若两家真合适,想必等到珈姐儿及笄,宴家也是等的起,只是夫人如此一提我忽然想到,玥姐儿作为长姐婚事还未定下,长幼有序,须得先把玥姐的婚事了了才行。”
“恩,那妾身明白,会多多注意有无合适的人,也好替玥姐儿相看一番罢……”
……
白锦玥站在窗下静静地听着,她紧咬嘴唇,握着托盘的手开始泛白。
呵……原来是宴家想为世子说亲,父亲想到的不是已经到了说嫁年纪的自己,却是不满十四的白锦珈,就因为她拥有该死的嫡女身份!而自己,挡了白锦珈高嫁的路,才要被继母匆匆相看人家吧……
那宴世子她也见过,风清朗月,最是俊朗不过,对方才名名满京都,还有无人能及的身份背景,是多少少女心之所向夫婿人选,凭什么要便宜白锦珈那个蠢货,凭什么!
自那日起,她便发誓决不让白锦珈好过,也绝不会便宜了她!
后来的多次宴会上,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成国公世子宴浚,接近他的母亲杨氏。
她用了些小手段让自己的才情被宴浚看到,让他觉得自己与周围的那些庸脂俗粉有多么不同,她还不着痕迹地讨好杨氏。
果然,宴浚开始注意到她,如她意料之中,开始为她着迷。而杨氏,也被她哄地愿意和她说一些烦心事。
在和杨氏的对话中,她摸清楚了宴家的一些事,杨氏恨极了府里的庶长子宴清,
这个宴清她倒也听过不少传闻,他是外室子出身,听说是母亲死后才被接回晏家,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风流成性,且穷奢极欲,曾经在花楼为了个花娘与人争风吃醋差点被人打死,这种人在平时自己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可宴清走了狗屎运在一次围猎中阴差阳错中救了先帝,先帝竟还封他做了个御前侍卫,这下杨氏更恨他了,真是恨不得他去死。现在她想要讨好杨氏,于是便有了个想法……
她开始明里暗里帮助杨氏出谋划策,杨氏心领神会,对她异常喜爱,两人一番策划后,决定在成国公府举办赏花宴那日动手。
按照她的计划,是给宴清下药,将他引到一间屋子里,再往他床上扔个女人……那日赏花宴事先得到消息一向精于玩乐的皇帝也会驾临,若是在这时宴清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档子丑事儿,那就是藐视圣上,是大大的不敬,到时他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了。
杨氏作为成国公府的主母替她安排人手,而她则将计划中的女人带进府以降低宴清的警惕心,杨氏夸她蕙质兰心对她十分满意,只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个即将被送到宴清床。上的女人是她曾经中意的儿媳妇人选——白锦珈!
那日她和白锦珈一起前来赴宴,白锦珈那蠢货被她一杯下了药的清酒骗下肚,然后又被她拉着遣退了所有随从,晕乎乎地跟着她去了事先安排妥当的屋子里。
她站在隐蔽的角落看着白锦珈和宴清先后被抬进屋里,当她看到屋子的那扇门轻轻合上时,她的心底疯狂地涌起说不出的畅快——
白锦珈啊白锦珈,从此以后你将不再是那高贵的侯府嫡女,你将满身污秽肮脏,你想成为高高在上的国公世子夫人,却只能委身一个风流成性的肮脏卑贱庶子……
她在角落等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后转身离开去寻杨氏,她们还得准备接下来的那出好戏呢!
当她和杨氏一番唱做后,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前去捉。奸,可当他们踹开房门是,错愕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白锦玥十分后悔,当时太过兴奋,竟忘了找人守在屋前,一番悉心谋划就此落空,为此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可当她几次试探白锦珈,发现对方和往日并无不同,她又有点失落,如此费神的一番策划落空了。
她不知道那日宴清和白锦珈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一来苦于没有证据,二来怕自己做的这些事被发现,因此当白锦珈和宴清都毫无动静后,她也就慢慢安下心来,从此绝口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