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三十年,便三十年?”魏元音从心里厌恶,“他们西秦何时信守诺言过。”
“无妨。”殷予抬手摸摸魏元音的发顶,“给大昭一点信心,更何况,我们还握着他的命脉。”
拓跋宏给了足够的诚意,愿意将西秦唯一的产粮沃土——祁城押给大昭驻军,岁岁进贡,以换取皇室粮饷。他所求,竟然是整理内政,彻底改革,将西秦换了制度。
魏元音稍稍迟疑,最终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上百御林军以及驻京五虎营士兵被虎符调动,齐齐围住靖国公府,将其里里外外箍成了一个铁桶。于此同时,御林军并大理寺衙役直冲相宁王府和苏府,将相宁王和苏文齐齐收押。
声势浩大,朝野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殷承晖飞快地浏览着皇叔搬给他的小山一样的证据,一条条,一件件,一桩桩。
“这到底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他欲哭无泪地看着殷予,“怎么靖国公府和相宁王、苏文一起被查封了。”
“两件事。”殷予面上毫不显露,“靖国公府的事情慢慢查,给敬询太子和魏将军翻案,事情务必做的仔细。至于相宁王和苏文……也是巧了,之前还逃过一劫,此时就这么落在手里。”
拓跋宏交上来的两封密信。
一封是当年靖国公发给西秦王的密信,条陈利弊,劝其合作,将魏煦围剿杀尽,最后再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让他永不翻身。
魏煦确实如同靖国公和西秦王所愿,进了全套,死无全尸,万万没想到,因为敬询太子一齐战死沙场,那顶通敌叛国的帽子终究没扣下去。
另外一封,便有趣多了。
厚厚的一沓,是苏碧和苏文的通信,两人里应外合。若西秦太子没有死在拓跋宏的手里,恐怕西秦已经挥师入京,然后再拱手送给相宁王一份劝敌说和的功劳,将殷承晖这个‘无能’的君主拉下马。
甚至,拓跋宏上位之后,苏文还意图指引苏碧继续□□拓跋宏,继续大业。
拓跋宏看得乐呵,抬手就把苏碧绑了,送个人情给殷予。
“我……还是不太明白。”殷承晖扶着额头,“三皇兄他……何时有的这样的心思。”
“早便有了。”殷予挑眉道,“是我小瞧他了,这许多年来如此隐忍,却让人忘了,他才是最受先帝宠爱的贵妃之子,如何能甘心让你上位。”
“之前徐岩的事情……和他竟然也有关系。”殷承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东西。
“徐岩不可能师出无名。”殷予眸色暗沉,“只是……相宁王好大本事,两位宰辅竟然都被他收入麾下。”
殷承晖毒发之事,不得已把徐岩当弃子抛出来,不过就是因为如果暴露的是苏文,那把火分分钟就会烧到相宁王的身上。
“果然,谁都容不得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殷承晖满脸颓然。
“陛下,陛下。”殷承晖的贴身内侍小颠着跑了进来,“太后娘娘听闻靖国公府被围,晕过去了。”
殷予眉毛一挑,因为事情不好交代,他给殷承晖的证据里刻意剔除了林太后和靖国公帮助先帝矫诏上位的事情,殷承晖如今定还不清楚林太后究竟在怕什么。
“皇叔。”殷承晖有些焦急地看向殷予,他知道,自从出了那日的事情,对方不可能没有芥蒂,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后。
殷予颔首:“你去吧。”
殷承晖连忙疾步出了乾清宫。
殷予随意翻看着自己拿来的折子和证据们,思忖接下来应该如何审问靖国公,了却那一桩陈年旧事。
魏元音在摄政王府中听闻林太后受刺激晕了过去,顿时怔然:“可是什么病症?”
“音音你关心她作甚。”小林氏近日时刻陪着魏元音,将这些年的事情仔细给她听,魏元音没去过江南,她便多讲一些风土人情。
“说到底……她也曾真心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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