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徐茵茵痛哭着就要扑过去,徐清和却将门紧紧闭上,不让她从屋中踏出一步。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被太阳刺地闭了闭眼睛,心中却一片坦然,只勾了勾唇角便朝天牢而去。
阴暗潮湿的打牢内,徐石盘腿坐在枯稻草上。
听到脚步声,他缓慢地睁开眼睛:“你来了。”
“主上说,此事辛苦徐相了。”说话之人平淡无奇,扔在人群中都会迅速消失不见。
“成王败寇。”徐石幽幽叹了一声,“踏出那一步之时便想过,或许会有这样一天。”
“徐相且走好,主上定不会让徐相白遭受这委屈。”
徐石沉默了些许片刻:“我只有一事,小女,还望仔细照料。”
“自然。”来人轻笑一声,“徐家不相干的人等,主上自会一并周旋,总不能让人寒了心。”
徐石重新闭上眼睛:“如此,在下便预祝我主此路平坦,马到成功。”
翌日,徐石在牢中畏罪自尽留下血书一封,沉痛自述自己为乱臣贼子罪不可恕,望陛下看在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女眷与旁系。消息传开,举朝震惊。
同一时间,在大昭令青年学子称颂,惊才绝艳的徐清和也于护城河投河自尽。
殷瑶听到这消息时险些拿不住手中的茶盏。
“怎么回事?”她怔怔地看着同她汇报的下人,“这才几日。”
可想起来魏元音曾与她说的那些话,瞬间又明白了什么,他们早就察觉到了徐家有动作,只是竟然半点都没能流露出来,如今,一掀开竟然就是这么大一出。
想到原本还有与徐家联姻的心思,殷瑶心中更是五味乏陈。
“如今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锅粥。”
殷瑶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摄政王该是想快刀斩乱麻,只是大约没曾想徐家居然有如此壮士断腕的举动。分明不想让人顺着再多查一丝半点的痕迹。”
她更担心的还是魏元音,也不知出了这样大一桩事,宫里又是怎样风云变幻。
想着,她连忙命人套了马车,准备亲自去皇宫中看一看。
“全都烧了?”殷予面如寒铁,“他们手脚倒是利索。”
徐家背后没有别人,他是一星半点都不带信的,没想到徐家那父子两个倒果真硬气,便是一点都不给机会,直接双双自尽,把证据也毁了个一干二净,让人好生恼火。
“如今……”殷承晖犹犹豫豫地看着殷予,“皇叔,徐家应当如何处置。”
“你当该如何处置?”殷予即刻反问。
殷承晖沉默。徐慧腹中还怀有龙嗣,他实在下不去手,可偏偏任何的药物都是经过她的手,她是心知肚明的,可还是做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留下。
“优柔寡断。”殷予咬牙,“便是在你思来想去的功夫,太后已经走在你的前头了!”
“什么?”殷承晖登时大惊失色,“母后动手了?”
他连忙起身,匆匆忙忙地往寿安宫的方向跑去。
殷予抬手揉了揉眉心,便是这般,先帝是如何肯让他做太子的,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魏元音是亲眼看到徐慧被拖入冷宫的,她原本只是想在园子里散散心。
“太后吩咐。”郭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魏元音的身边,“将徐慧的下巴卸了,手脚绑住,找人仔细看管,精心喂养她腹中的胎儿,等孩子出世,便抱给将来的皇后抚养。”
魏元音不禁沉默,如此,孩子降世的那一日,这徐慧的性命也便不在了。
“何至于此。”魏元音喃喃道,“不过一个女人,又能如何。”
“女人?”郭嬷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女人能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