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期早便听闻魏元音病了,却不曾想摄政王竟会让他去给治病。
等被长福带到回音宫看到里里外外围着的御医和太医时,他才意识到这病得有多严重,登时面色就变得不好看了,立刻拨开众人到了魏元音的床前。
少女高烧不退,小脸通红,却在面上半点看不出难受。
“你还站着干什么,不是很厉害吗,还不快点给她号脉!”殷予知道薛子期来了却也只是微微掀了下眼帘,连地方都没有让。
御医和太医们具是一惊,万万没想到摄政王竟然随便拽了个大臣过来就要给公主殿下诊治莫不是气糊涂了?
薛子期半蹲下身,仔细翻开魏元音的眼皮看了看,蓦地心口一跳,他连忙捏住了少女的手腕,手指搭在上面仔细诊断起来。这一号脉便是足足费了一刻钟,而他的面色也愈发凝重,连因为久蹲已经发麻的腿也顾不上了,久久才收回手搭在身侧。
“到底怎么回事?”殷承晖也听出了端倪,这新科状元薛子期指不定就和那位神医薛行有什么关系,薛行没到就拿薛子期先来顶顶用。
薛子期盯着殷予略微憔悴的脸看了一会儿,再开口已然声音发哑:“摄政王可是已经遣人去请我爹爹了?”
“是。”殷予皱着眉头,“你治不了?”
“我只能让她暂且退烧醒来,却根除不了病因。”薛子期也曾觉得无力过,而这种无力,他甚至在爹的身上见到过。那种茫然无措和心烦意乱。
“病因到底是什么?”
薛子期环顾四周,最后艰涩道:“摄政王,微臣想同您单独说。”
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
任何人都不知道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只是从这一日开始,回音宫开始戒备森严,除了魏元音从赵郡带来的人,其余内殿侍女全部遣散。
而公主殿下也终于在当夜退烧,缓缓苏醒过来。
魏元音觉得喉咙干得很,头昏昏沉沉的仿佛做了一个很长不愿清醒的梦。她微微眯着眼睛,只能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剪影,却看不分明,只好张口想要水。
结果一个字还没发出来,水杯已经塞到了她手里。
“我扶你坐起来喝。”
是殷予。
她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在烛光中坐在床边的男人。他应该守了很久了,胡子茬都冒了出来,看起来实在憔悴又邋遢。
心里不由有些愧疚。
任他扶着自己靠着床柱坐好,身后还被塞了厚厚的垫子,她才缓缓将水送入口中。不知道换过了多少次热水,此时杯中的水恰恰是能刚好入口的温度,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随时等她醒过来就喝。
“今天什么日子了。”她应该睡了很久。
“三月初九。”
魏元音怔了怔:“都已经两天了啊。”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殷予从魏元音手中接过茶杯,“还喝吗?”
她摇摇头,苦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搂住少女,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不应该放任她任性的,应该好好看顾她的,可是他没有做到。
魏元音见他这样,心中好笑:“谁没有生病的时候啊,对了,拓跋宏的案子怎么样了。”
贺楼衔跑掉以后,他为了嫁祸给西秦王储应该还有别的应对办法。
殷予听到少女的疑问微微怔了下,这两日她昏迷不醒,他根本顾不得外事,所有相关的事情都是肃王和路遥一同处理的,唯一知道的便是西秦使臣已经离开了盛安。
挥手把路遥叫了出来。
路遥一五一十地禀报。
“公主殿下昏迷之后,西秦使馆有个随从自杀了,留下血书一封道是鹘亥将军指使他杀掉另外一名随从,当时只告诉他要杀的那人是鹘亥将军家中逃跑的奴隶,他并没有见过五王子,便信了。还苦心设计了一番,尽量不和西秦团队牵扯上关系。没想到事发之后竟然得知他亲手杀死的人是五王子,本心存侥幸,却不曾想到薛大人和公主殿下逐渐查明真相已经牵连到西秦团队。两位使臣大人对他恩重如山,他只好以死谢罪,祈求放西秦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