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魏元音点点头,又继续道,“你若是肯拿你田里所有的粮食给将士们当军饷,本宫便把西秦人打回去,也不再追究死的那个五王子。”
所有人都觉得那拓跋宏死有余辜,可能有什么办法,不给人解决了不是明晃晃的表示要开战嘛。
商户不懂期间弯绕,只听见要把农庄的产粮全部贡献出去便白了一张脸,不断哆嗦着脸上的肥肉,最后叹了一口气,没再多废什么话。
薛子期弯了弯唇角,这些人,越有钱便越舍不得花钱,才让割些肉出来就小心翼翼不再言语。
魏元音一个人一个人地叫进去,她来问,薛子期来听。
“你有没有听到过闷响声。”
“最近农庄外面有没有撞见过一看就不是附近村庄的人。”
“农庄西边是什么地方。”
“那个时间段你们是在换班吗?”
魏元音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把这群人问地发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回答着。
薛子期一边听,也听出来些端倪,便从安静看着也多问了些问题出来。有的时候,魏元音还会再把之前叫过的人再次叫进来,穿插打乱着问些问题。
最后,魏元音闷了一口茶水,径自走了出去,点了其中几个人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先抓回牢里去,让薛大人好好审一审。”
话音一落,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几乎瘫软在地上:“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大人!”
魏元音不予理会,扭头去看薛子期。
薛子期刚刚就靠在一边写写画画,等魏元音问完了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沓画纸。她凑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简直把人吓了一跳,画上的人栩栩如生,特征十分明显,便是刚刚她审问时候问出来的几个可疑的人。
“今日的事情可算了了,我得回宫了。”魏元音翻完那一沓画纸,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朝薛子期点头准备告辞。
“你饿不饿?”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饿,当然饿,到了农庄时候就该用午膳了,可顾不上,只先垫了几块点心充饥,可到底不是什么正经的饭菜,实在不能满足饥饿感。
魏元音点了头:“你要请我吃饭?”
“走吧。”薛子期这样便是肯了。
他也没带着魏元音去什么醉仙楼或者出云楼之类的地方,只在西市找了一家馄饨店,草率搭着棚子,本来已经过了饭点,人却还是满满当当,一碗接着一碗往外盛,鲜香的味道悠悠哉哉往鼻孔里钻。
魏元音吸了一口气,眼睛亮了亮:“一定很好吃。”
薛子期笑了笑:“不用客气,我请客。”
也不过就是一碗馄饨,还能值几个钱?还好意思喊她不要客气。魏元音哼了一声:“小气吧啦的,你好歹也是富商出身。”
“咦?我早便被断了钱财,离开家时候只带了些许细软,你不知道。”薛子期接了老板娘递来的馄饨送到了魏元音跟前。
魏元音听了一怔,这她还真不知道。
想起薛子期之前说三年前正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才耽搁,又记得他说家中母亲常年缠绵病榻身体并不好,不由有些猜测。薛子期从来没提起过薛行,莫非两人关系其实并不好?
薛子期不知魏元音在想什么,只拿勺子舀着自己的馄饨:“也没什么不好,这些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自在过。”
还小的时候,爹便教给他很多东西,一件接着一件,学不好便是各种惩罚,并且从来不曾掩饰过自己的目的。可自从娘病得越来越重,爹就好像把一切都忘记了。
他那年路上遇袭没参加成科举,回去以后,爹第一句竟然是:“那便算了吧,她现在过得也不错,何必再去打扰。”
不必打扰,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薛子期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魏元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阿音,我不会让你白帮我。”
魏元音烫着舌头咬下一口馄饨,好滋味溢了满口,猛地吸了几口气才把它咀嚼下去,呼着气道:“不是为了帮你,就是想知道你的目的。”
“只有这个,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