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清苦,苏姑娘去了必定诸多不适,还是小心为妙。”她终究还是不忍心,提醒了一声。
在赵郡待得久,也听多了关于西秦的事情。如今这位西秦王年事已高,儿子也很多,虽然他偏爱王储但别的儿子也不乏比王储更优秀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苏碧只当她冷嘲热讽,干脆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这一场晚宴勉强算得上是宾主尽欢,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她苏碧了,然而没人在意,就连苏文也不会。本来就因为这个女儿丢了爵位,随便打发去西秦,或许摄政王看在这份功劳上还能得两分助力。
魏元音回回音宫的路上紧了紧披风,扭头瞅着殷瑶笑了笑:“刚才可是吓了我一跳。”
最得意地莫过于徐茵茵,她喜形于色道:“我看这苏碧还能耍出来什么花招,阿音你是不知道,她往年处处惦记着摄政王,亏得摄政王不眼瞎,找了个借口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说起来,我倒是半点不曾晓得摄政王原来这门亲事是怎么回事。”魏元音耳朵动了动,难免好奇道。
殷瑶见徐茵茵又摆开了架势,连忙打断她:“和苏家的亲事还是先帝登基没两年时候孝文太后给定的,后来孝文太后薨,也没两年,苏家大少爷当街打死了个乞丐,摄政王借着这事就把亲退掉了。”
魏元音这才想起来苏碧原来还有个大哥,只是苏文为了不让这个儿子牵连自己,送去流放了。
她‘啧’了两声:“这苏家可真是凉薄。”
“也和苏碧那继母有一定关系,这几个继子继女都让她给养歪了,可到底是别人的家事。”殷瑶也有几分感慨。
到了回音宫,魏元音摆出来一盘棋:“你们两个谁陪我下上一会儿,好久不碰,可手痒了。”
徐茵茵笑嘻嘻道:“吃和玩可以,这玩意儿我可来不了。”于是顺手把殷瑶推了出去,只道自己看着也是无聊干脆出去转转。
殷瑶执了白子,刻意让一让魏元音:“你故意把她支出去,可有什么话要说?”
魏元音却不说话,只默不作声落下一子,殷瑶见状,无奈跟上。几个回合下来,殷瑶愈发惊讶,认识了这么久,她竟第一次知道以自己的棋艺也会被步步紧逼到如此地步,不得不更加慎重起来。
棋局过半,魏元音才开了口:“我看西秦人一时半刻是离不开大昭了。”
“是,拓跋宏的事情未结案,他们没个结果是不肯走。”
“阿瑶,我想要查这件案子。”魏元音缓了缓,才张了这口。
“什么?”殷瑶手里的棋子一个没拿住落在了棋盘上滴溜溜差点滚到地上去,“阿音,这件事情你插什么手。”
“不管是刑部还是京兆尹,办这件事都不尽心,也毫无进展,显然想等着科举过后找个愣头青接了这件事。”魏元音在心理盘算了一遍,“这是一个大案,胡乱塞个小进士肯定不妥,最有可能的便是徐清和、薛子期还有王成这三个本次前三甲的热门人选。”
殷瑶还是头一次知道魏元音竟然把里头的事情看得这样清楚,本以为就是漠不关心,可周遭有了什么事什么话全记在心里头。
“那也不该你……”她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徐清和还有王成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薛子期……”魏元音沉吟了下,“他一定会主动请缨,并一定会拉着我。”
殷瑶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了:“怎么?”
魏元音笑了:“我知道你上次看见了。”
她指的是在西山月老庙的那次。殷瑶向来仔细沉稳,便是看见了也不会直接问,但偶尔的一些表现还是能看出一二。
“我不瞒你。”她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薛子期同我魏家有旧,他知道我有多了解西秦,估计也不怎么希望我同摄政王有什么牵扯,我心里也有点疑惑,想借着这次的事情同他做一个了断。”
比如,那根簪子是如何到了他的手里,他家当年离开赵郡是为了什么,如今回来以后刻意接近她是有什么想法,以及……他写下那样的字句又当着她的面若无其事挂回去是什么意思?
殷瑶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所以,阿音你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甚至都不想再问为什么这事不肯让徐茵茵知道。
怎么敢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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