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竟然要娶妻了,怎么一个字都没提?”他缓了好半天才喃喃出这一句话来,连礼部呈上自己大婚的礼服都顾不得去看了,连忙赶向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时,才发现今日实在是热闹。
两位宰辅、诸多老臣还有成安王殷庭轩全都扎在了御书房里,而殷予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上面批着奏折。
殷承晖被这局面吓得气都不敢出,堂堂皇帝竟然只能站在外面听着墙角。
“摄政王,我大昭的公主绝对不可能嫁到西秦去的。”向来不理会魏元音的靖国公沉着脸看向殷予,面上的不善丝毫不加遮掩。
殷予没有抬头,慢条斯理道:“我又不是你,也没说要把阿音嫁到西秦,国公爷这么咄咄逼人作甚?”
靖国公素来不喜魏元音,也不想让外孙殷庭轩把她娶了,可殷庭轩却偏偏觉得只有魏元音能帮他回盛安,这是一个不错的助力,于是豁出去了老脸拉着原先敬询太子的心腹来帮着殷庭轩说情,谁知道这位摄政王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些老臣。
他的面色愈加阴沉,瞥了一眼殷庭轩,大意责怪他为什么偏偏想娶那个麻烦精。
“王爷,靖国公虽然性子急了些,却也是为了公主殿下好,成安王人品相貌俱佳,与公主殿下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全盛安乃至全大昭也再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了。”
旁边的老臣搭了腔,这一个开口,便是一片都要开口。
“是啊,西秦使者来意不善,也只有与公主殿下是表兄妹的成安王身份尊贵到能将他们挡回去了。”
“敬询太子至今在西秦威名赫赫,成安王这些年也一直镇守江河关,想必西秦也要忌惮几分。”
殷予嗤笑一声,放下了奏折,目光缓缓扫过这些说得冠冕堂皇的人,开始逐一反驳。
“全大昭只有他殷庭轩最合适聘公主,把举国上下的青年才俊置于何地?”
“再也没有比殷庭轩更尊贵的人?看来陛下和我都该挪地方了。”
“震慑西秦靠的竟然是敬询太子的威名和他殷庭轩,我大昭边境的百万将士听了得多寒心。”
一连串的质问蹦了出来,句句都带着火药味,随时都能烧到这群老臣的眉毛上。
靖国公面部肌肉抖了抖,率先深深作了一个长揖:“我等并无此意,摄政王息怒。”
“摄政王息怒。”
稀稀拉拉的,老臣们喊成一片。御书房内却又重归寂静,殷予看着这些人,面上喜怒难辨,半个起自也不肯说。
殷承晖见了这一幕头皮发麻,连忙走了进去:“好了好了,大家都别为这件事吵来吵去的了,皇叔想必心里是有主意的,大家就信他一次好不好。”
可怜的皇帝,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来,这些人根本不是考虑的魏元音,目的就是来给殷庭轩撑腰的。
殷承晖一出现,这些老臣立刻由拜改为跪,高声喊道:“请陛下三思。”
他三思什么?他现在里里外外都靠着摄政王皇叔操持,当然是要听皇叔的话了!于是眼巴巴地看向殷予,用可怜兮兮的表情表达自己的忠心。
殷庭轩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忽然抬起头:“皇叔爷,听闻您也即将成亲,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您就当做做善事给未来的妻子积德,成全了我与阿音表妹吧。”
他说得依然恳切,并且合情合理,熟料话音刚落殷予就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如冷箭,神情莫测,阴阴沉沉的样子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就在殷承晖意识到大事不妙想要再打一次圆场的时候,殷予忽然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啧。”他蕴含着怒气,几乎濒临爆发的边缘,却依然不紧不慢地瞥了殷庭轩一眼,缓缓道,“你拉着这些老臣来想要强娶我的未婚妻,却还要我积德行善?”
什……什么?!
一群人被这惊雷吓得呆愣在原地,这种时候谁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素来以顺风耳自夸的殷承晖身边的大总管长福都是副被吓到的样子,久久才摸着小心肝咽下吐沫直直道着‘祖宗’二字。
这无疑是一道惊世天雷,但殷庭轩还是十分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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