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
苏碧脸色煞白,万万没有想到怎么就连素来正直冷面的殷予都否认了她的琴艺。为什么?因为他和太后关系不好,所以趁机缓和一二。还是为了……魏元音!
她好恨,魏元音这个人有什么,不就是空有一个公主的身份,凭什么事事都要她低头。她收回放在筝上的双手,暗自拧了帕子,满腔不甘。
好!既然你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太后的千秋寿宴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可这宴结束后却算不得平静。
摄政王初四一早就离开了盛安,但余威尚在,这盛安城内也是消停了几天,但止不住有一条消息被扔进了油锅里,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的盛安,立刻就沸腾了。
高雪洪大家知道了魏元音在千秋宴会上对苏碧的羞辱,公然下了战书,让魏元音来展示一下她自己的琴技!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是皇宫还是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件事,平民或者文人雅士们一碰头便要问上一句,诶,你听说了吗。
讨论的人虽多,但持着一个观点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
祁安公主忒有些不知好歹。苏碧苏姑娘什么人,全盛安赫赫有名的才女,一首琴技更是习自高大家,那是文人雅士碰到了天上的仙女儿。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公主竟然也敢如此点评,高大家此番势必会狠狠教训她一番。
文人学子们对此是狠狠冷嘲热讽了一顿。
“啧,不要说琴技了,祁安公主要是会弹琴,我把脑袋摘下来给她踢。”
“摘脑袋算的了什么,我愿意放弃明年的春试!”
“你们不就是笃定她不会嘛,其实也对,都知道这位公主是什么样子的,不然当今也不会发愁她的婚事了。”
“这次闹了大笑话,不知道公主殿下是不是还能嫁出去。”
众人说的热闹,皇宫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高雪洪干脆在文人们前头立了誓:“不要说她的琴技如何绝妙,只要祁安公主会弹琴,不才愿意收公主为徒。”
嚯,这下盛安更炸了锅。
高雪洪大家什么人,当朝琴艺第一!
三十多年来,这位年过半百的大家总共只收了两位徒弟,一位是敬询太子妃大林氏,还有一位便是苏碧。敬询太子妃早已不问世事,苏碧也确实是鼎鼎有名的才女。
如今,这位大家却放出话,只要祁安公主会弹琴,他就愿意收徒。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有些人甚至嫉妒了,祁安公主再不济,在宫中努力上几天,总能凑凑活活弹完一首曲子,然后就得了这么个好师父。
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甚至还有人怀疑祁安公主早就料算好了,以高大家的脾气,自己的徒弟收到这种侮辱,确实是能说出这种话的。等高大家狠话放出来,她再随便弹个曲子,再借驴下坡道个歉,就可以拜得名师。
这人们把话说的热闹,却忘记看宫里有什么动静,直到魏元音遣了宦官到高雪洪的家门口。
宦官尖细的嗓子在门前请求拜见高雪洪大家。
高雪洪住在东市平昌坊,旁边就是象湖,风景优美,是有名的文人学子扎堆的地方,平日里爱吟上两句诗的,想赏个花看个月的都往这边凑。
听到有太监到了高大家门前,瞬间有一大批人过来凑个热闹,想看看祁安公主是怎么回的。
高雪洪的脾气怪,向来看不起这些宦官太监,更不会让人进门,觉得有辱身份。
他当下便道:“公主殿下有什么旨意,您便再此处宣读吧。”
这位太监如今在回音宫很得脸,叫安顺,给魏元音办了几次差事都十分妥帖,接的差事也愈发多起来。如今看高雪洪这架势,顿时气笑了,也不再想着给他什么脸面。
开口就佯装客气:“高大家既然这样说,咱家便不藏着掖着了,公主殿下口谕‘本宫是有师父的,比您好上一百倍,不劳烦您亲自教导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安顺刻意没有压低音量,一把尖细的嗓子让周围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围观的人简直快托不住下巴了,祁安公主居然敢这么说话,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