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殷承晖是个地地道道的闲散皇帝,吃喝玩乐无一不精,怎么可能真让自家闺女感到无趣,直接带着她出了东城区,直奔西城区。
路上她隐隐听到了议论声。
“也不知道那是哪家的公子和姑娘,生的好俊俏。”
“可不是,老身在这里摆了这么多年摊也只有那些王爷相府家的贵人有这分姿容。”
“你这老太婆有意思,在这西城区能见到几个贵人。”
原来这就是西城区啊,听到隐隐的夸赞声,魏元音不由眉飞色舞起来,还是平民百姓有意思,想说什么就说了,比那些达官贵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不知道自在多少,还很热闹。
走着走着,她开始东张西望,步伐也轻快,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赵郡。
“爹爹。”她颠颠地跑到一个糖人摊前面,喜滋滋地指着其中一个仕女,“我原先在赵郡的时候,最喜欢买这个了,那里的师傅手艺巧,每回我去都能捏出不一样的来,算算也有百八十个了呢。”
这还是殷承晖把她接到盛安以后第一次听到她说这样多的话。她不开心,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眼看着六岁的女娃娃长到这般年纪,足足八年,真真的当女儿一样疼在手心,他何尝不想让她自在,可是她该订亲了。
“姑娘这是觉得老朽的手艺还不如赵郡的手艺人?”捏糖人的老头留着一把胡子,看起来尽显老态,可是一双目中却透着精神气。
“莫说百八十个,就是千八百个老朽也捏得,不信姑娘你就天天来,倘若有一个重样的,老朽以后就免费给你捏。”
殷承晖捏着扇子敲了敲额头,他也想让她天天都能来,问题是就连他也不敢天天出宫往外跑啊。
“不是啦,老人家。”魏元音笑嘻嘻地否认,“咱盛安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昭的都城啊,必然是处处都比别的地方好,只是我在赵郡待久了,猛地离开有些怀念罢了。老人家勿怪,您捏的糖人那肯定是顶好的,瞧着就精致呢。”
“哼,算你这小丫头会说话。”老头拽了下胡子,将魏元音原先指着的那个仕女糖人取下来,“小姑娘你是来盛安认亲的吧,这个糖人就送给你,谁也不愿意离开家乡。”
“这怎么好意思。”话虽然这么说,魏元音还是笑眯眯地接了下来,“谢谢啦,老伯!”
就在殷承晖以为魏元音真的就打算举着糖人离开的时候,谁知道她竟然跑到了卖糖人正对着的墙角处,那处阴影里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人。
确切说是一个脏兮兮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女人坐在地上,似乎有些痴傻地微微拍着孩子的后背,那个孩子似乎是睡着了,只能看到后背的起伏,见不到正脸。
见到魏元音跑过去,女人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地向后蹭了蹭:“不……不要……”
魏元音看她如此警惕,不由在三步外站住,瞅了眼地上的破陶碗:“你刚刚一直在看我,是想给孩子买个糖人吧,去吧。”
她放了几枚铜板在碗里。
“我家音音果然是心善。”走出去很远,殷承晖笑着夸赞了起来,那口气,十分得意他闺女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前面有个杂耍班,每七天才来一次,今天恰巧就有,咱们去看看。”
“我只是……”魏元音回想着刚看到那对母子时的画面,胸口发闷,不想再接着说下去,又如同刚从望仙楼出来时一样,安安静静地跟着殷承晖扎进了人堆。
“不对!”她猛地抬起头,第一时间就要拽住殷承晖说些什么,却见皇帝陛下已经挤到了最前面,连个衣角都摸不到了,面上瞬间带了几分焦急,又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跺了跺脚,“不管了,先自己回去看看。”
与此同时,刚刚迈入勤政殿的摄政王忽然心口猛地跳了跳。
他眸色微沉,右手不自觉抚上腰间紫带,指尖剐蹭摩挲,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路遥,陛下那边什么情况。”
暗卫路遥:“……”殿下您刚从陛下那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追妻小能手·予:不就是皇家玉牒嘛,上上上!
殷承晖默默地看着和殷予两个字并排着的名字,咬牙切齿。
朕不想当皇帝: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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