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受不住,手虚虚握成拳,一下一下的揉自己的头。李小亮欲言又止,感觉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房内的空气黏稠安静得几近可怕。
李小亮看了好几眼,终于小声提醒:“手机响很多遍了。”
手机搁在床上,屏幕朝上,唐其琛的电话就没有停过。
温以宁却像没听见,忽视得一干二净。她低着头,眼睛也闭着,眉间的波折却越来越深。电话终于不再响,她也猛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
那是梳妆台下的一个小抽屉,温以宁记得以前是上了锁的,江连雪没少嘚瑟,说自己的私房钱都锁里头了。温以宁离开家这么些年,对这些一直不太上心,加上江连雪胡说八道的本性,一句话八分假两分真,根本算不得数。温以宁拉开衣柜,在一个装着杂物的丝绒袋子里翻出了三四把零散的钥匙,然后一把一把的去试开锁。
到第三把时,锁开了,抽屉拉开,她手腕都有些发抖,把里面的一个塑料袋拿了出来。
塑料袋里装的药,乱七八糟的药。三个压瘪的包装盒,一堆大小不一的棕色药瓶。各种说明书是全英文的,温以宁一眼就看懂了。那几个单词像是一把头顶悬梁的冰刀利刃,绳子骤然断开,冰刀从她的头顶心刺进身体,把她劈成了两半。
温以宁手在发抖,捏着说明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药还剩下小半瓶,江连雪并没有带走。她低着头时,长发柔柔顺顺的遮住了脸,李小亮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人状态又不对劲了。
“宁儿?”李小亮刚唤了声她名字,温以宁就崩溃了。
她侧过头,眼眶红的像染了血,震惊和悲痛缠绕,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李小亮吓着了,“天,怎么了?这药,这不是□□啊。”
温以宁声音哑的全然变了调,似哭不像哭,一个字一个字像是被锤头活生生砸出来的,“这药,这药是甲磺酸伊马替尼片。”
李小亮彻底懵了。
两人去了H市的第一人民医院,温以宁挂了血液科的号,其实什么都已明明白白,但依旧执拗的想要一个确切的答复。出诊的医生是名副主任医师,一看就很肯定的说:“治白血病或者是血液肿瘤的,看这剩余的量,病人吃的剂量应该不是很大。”
李小亮怕温以宁崩掉,一直按着她的肩,问医生:“病能治么?”
“那要看具体病情,一般情况是可以放化疗,再配合吃药控制住,至于是否需要骨髓移植等其他治愈方式,因人而异。不过这个病是长久攻坚战,病人本身在治疗的过程中会很痛苦,治疗周期也长,费用比较贵,要进行手术花费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