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商场老油条了,在生意场上的经验老道不是沈念心可比的。
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看沈念心,又睨了睨自己孙儿的脸色。
哎呦,这小眼神儿~~
吃醋了吧。
秦以深当然吃醋了,但也没失风度,并不揪着这事儿不依不饶,只对沈念心说:“我当时也就记住了我朋友那句话而已,但因为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所以才上了心,后来把他列为调查对象,也一直没有进展,但后来深入调查,发现这人的变化很大。”
变化很大?什么意思?
沈念心目光一闪,但并不说话,而秦以深也不等她问就全盘脱出,“他说是家族里无人能承担产业?这话太佛性了,视钱财如粪土,大概也没几个人能信,不排除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是太子爷,理所应当拥有了所以才不珍惜,但简家是华裔世家,在欧洲诸国都有很大的商业版图,那么大一块蛋糕催生了不少家族里同辈乃至叔叔辈的竞争者,他们可不是那么仁慈的,但最后的结果是父母双亡甚至连唯一护着他的爷爷也去世的简行之毫发无损得接管了所有产业,而所有跟他为敌的人都一一挂掉了。”
秦以深语气稍稍收敛,变得冷凝隐晦,“最可怕的是——这些人的死明面上都跟简行之没有任何关系,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他们都死于意外:跟简行之无关的意外。”
这的确很可怕。
沈念心垂眸,指尖摩挲了下,抬头看他,轻轻道:“然后你才开始真正怀疑他?”
秦以深坐下沙发,姿态霸道又睥睨。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总有一天我要跟他斗一斗的,不是吗?后来显而易见,我的预感是对的。”
生意上,他们的事业版图从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冲突了。
情场上……还需要问吗?
七年前,简行之就已经冒犯了他现在深爱的姑娘。
秦老爷子没理会秦以深在沈念心面前“耍帅”,只说:“就算他手段狠毒,也多是利益争斗,跟这照片能扯上?”
当他那么好糊弄?肯定还有隐瞒的。
秦以深不急着解释,只抽出一张纸,画了三个圈圈,三个圈圈三角对立,一个圈里面写了一个秦字,一个圈写了周,还有一个圈,他写了简。
三个圈,三条线一划,他把它们相连起来了。
——简跟周连在了一起。
“四亿的债务,我不信你没有怀疑过。”秦以深看着沈念心,目光幽深。
沈念心沉默片刻,终于吐出一口气,说:“我的确怀疑过,而且从七年前就开始怀疑,所以从偿还债务的角度来说,也是为了保持跟他的接触以深入调查,很抱歉,我不该隐瞒。”
秦以深:“你隐瞒这些,是怕我又骂你老用自己冒险,宁愿我疑心你跟他交往过密,对他太过了解。”
沈念心咬咬唇,没有否认。
秦以深:“不否认就是默认,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辈子我都不会骂你。”
沈念心一怔,然后听到这人眯起眼,冷笑:“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知错。”
这人还能有其他法子折腾她?也就那么一个——床笫之间。
而且在她好几次惹他生气后,这人就说过一句话——情侣之间,真有矛盾,能动手动脚就动手动脚,何必动口呢?
沈念心分分钟脸红,又嗔又羞,“你说正事吧…别胡扯。”
秦老爷子:“没关系,你们扯吧,我胃口好,狗粮吃得起。”
秦以深:“……”
行吧,谈正事。
“这四亿债务我查过——是关于一批唐宋古瓷的收购……收购合同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批唐宋古瓷是假的,而你父亲走眼了,对吗?”
沈念心颔首,“而这四亿债务是我父亲跟人借贷的资金,等于因为这次收购,他白白亏损了收购总金额十亿,用所有资产抵押了六亿后,还有四亿的缺口,其中有两亿八千万是欠简行之的。后来我回国接管这笔债务,研究过这个收购案,本身在古玩行流行的是个体收藏,不会涉及大数量的收购,我父亲从前也素来不走这种路子,当时我怀疑这次收购是不是被人为操纵伪造了,但后来调查,的确是我父亲自主操作的,合同也的确没有问题,他是真的想收购这批古瓷,而且十分急促跟强烈,于是我就调查那批古瓷的拥有方,但一切都因为那场火而烟消云散,关于对方的来历无从查明,返回来我也只能从资金借贷方调查,简行之是最让我怀疑的,因为刨除还未偿还的两亿八千万,我父亲其实总共借了他五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