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把手放在她额上,大拇指轻轻抚过她灵秀的眉眼“我的确对不起你,但是,我答应你,不是因为这个。甚至,也不是因为相信你或者如何。我只是……觉得心疼。”
他无声叹了口气,低头看进她的眼睛“我实在是心疼,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受这么多罪。所以,我想,不管你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对你有一点好处,就够了。”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湛然又明媚的桃花眼,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深遂。
其实,他还是有些愧疚吧?可他既然答应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吧,她都不想拒绝,她眨巴着大眼睛盘算,他却道“是不是需要我的血和头?”
她惊讶了一下,正想说你怎么会知道,他却十分温柔的道“是与那‘天师大限’有关么?”
她再次失语。
他定定的看着她“据我所知,你向陈先生也讨了血和头。也就是说,你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人……”他看着她的眼睛,非常从容的“那么……我姑且猜一下,也许,还有上官昧?陈皓然?顾文鲂?所以现在你有五个人了是吗?你需要几个呢?”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却始终十分温柔,好像这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件事是一个秘密,所以你一直不说,是不能说对不对?那么这样好不好?就假设这些人是我想要的,你帮我想一个要求,然后我去找符合这些要求的人……你想要几个,就帮你找几个,想要什么样的,就帮你找什么样的。好不好?”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的可怕!一个不懂玄法的普通人,就因为听到了“天师大限”四个字,就很快把前因后果这种种事情给串到了一起,得出了正确的答案,这也太厉害了啊!
见她一直不说话,他像安抚兔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极其耐心的“小糖包,你要知道,朱氏既然对上官和陈三出手,说明这件事天师门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一定得抢在天师门前头,不要让他有机会破坏。”
对啊!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么,要不要跟他说呢?要不要让他帮忙?她纠结的不行,小眉头都快打结了。
他忽然俯近,在呼吸可闻之处,低声宣誓似的道“我不会害你的。”
她想都没想就道“我知道啊,可是……”
她抬起眼。
她的眼神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离的这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每一点神色,看清他微微颤动的长睫,有一种强烈的熟悉的感觉涌起,就像那天两人同施九字真言诀时,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她看着他出神,努力想抓住这种感觉。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忽然低声道“小糖包?”
她本能的道“嗯?”
他慢慢俯近,在她耳边道“我……度你一口天师真元好不好?”
这……应该是一种优雅的索吻。
他离的太近了,都快要烫到她了。唐小昔秀逗掉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觉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又羞又急道“不要!”
她一把推开了他。
他也没生气,就默默的垂下了眼睫,仍旧离她很近很近。
他长的好看,睫毛长的有点逆天,一做出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出来,就格外的叫人心疼,让她心里特别不安,好像自己特别对不起他。
唐小昔心里纠结的不行,没话找话道“太子殿下……我想喝水。”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慢慢的走到桌边倒了水给她,她这会儿实在是没力气,就他手喝了半杯,才刚躺回去,就见太子殿下把茶杯转了一转,就着她喝的那边边,把那一半喝掉。
唐小昔“……”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太子殿下。
她觉得她头都快要烧起来了,也来不及多想,就郑重的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北宸门……与别的门派有点不一样。北宸门只收天才,而天才因为感悟太多的天机,就会早夭,一般都活不过二十岁,而我师父推算,我大概死于及笄前后。”
他眼睛一下子张大了,震惊不已。
唐小昔飞快的道“所以,门中有一种秘法,叫做抬棺改命,需要八个大富大富命格的抬棺人。你要知道大富大贵的人很多,但是符合天命之格的人极少,例如你是日丽中天格,陈先生是三奇嘉会格,顾小四是坐贵向贵格,上官是巨日同宫格,陈三是日月并照格……莫离大哥是文星拱命格……”
抬棺?抬棺。实在是……匪夷所思。他是真的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原来这姑娘,一直在生死之间,苦苦的给自己求一线希望。
他忽然叹气。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真的听到她说出来,还是觉得……打脸打的真疼。原来就连这传的沸沸扬扭的所谓行止不端,都是事出有因的。可这姑娘就这么背着这名头,从来没解释过。
他长吸了一口气,“所以你现在有六个人了?还缺两个?”
唐小昔点了点头。
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一下子说出来,整个人都有些说不出的轻松,但也有些说不出的彷徨,总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
她怔怔的看着他,玄少瞻想了想“龙一,着人去吏部拿朝中官员的生辰八字,行事小心,别被人查到。”
龙一应声去了,唐小昔皱眉“吏部最多有年庚吧?”
“本来是,”玄少瞻道“之前吏部的官员履历的确只记年月日,没有时辰,是因为父皇重视这些,后来才渐渐开始加时辰,应该是不全的,我们可以先看看,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唐小昔点了点头。
其实当年她也动过查户籍的念头,都城的户籍还是蛮全的,潜进去也容易,可是北宸门卜算命格的方式,与其它道门颇有不同,不是拿出几个固定的来套就可以,是需要她一个个去算的,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后悔说了出来。
玄少瞻低头看她“怎么了?”
“这件事情很难,真的很难,”她忽然就有些灰心,低声道“就算真的有,这些人必须是自愿的,不能告诉他们要做什么事,却要他们答应,而且就算他们当时答应了,要是临时反悔,也就不能用了……很麻烦,真的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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