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人家刚帮自己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桂兰芳是信奉有来有往的人,于是干脆利落地道,“啥事,说吧。”
霍向东听见他的名字,在边上探出了身子来附和,说:“是啊,林老师有啥事就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他儿子霍学文可也是要上大学的,行李也得寄到林长远家里麻烦他呢。
“其实是因为我这次去京市,以后也不确定还会不会回来,我的那间房子——”
林长远还没说完呢,霍向东觉得自己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帮你看着你那间房子是吧!这都是小事,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照看的好好的,不会让别人占了你的房子的!”
林长远却摇头,说:“不是。向东叔,我是想请你和向南叔、向西书帮我把我那间房子推倒,把房子下的地基挖出来,这事挺累的,也是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一个人做不完,所以想请人帮忙,挖地基不是轻松的活,又是年关里,我厚着脸皮请向东叔你们帮忙,按平常付三倍的工钱行吗。”
虽然震惊于林长远竟然要将房子推倒,霍向东还是第一时间拒绝了他说要给工钱的事。
“给啥工钱呐,不就是推个房子么,没多大的事儿,又不是盖房子那么麻烦!”然后又不解地问,“你那房子好好的,就算不回来住了也能卖给别人呐,这么推倒多浪费啊,还有,干啥要把地基挖出来啊?”
“这个……”林长远停顿了下,抱歉地笑了笑,解释说,“向东叔,我要挖地基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不太方便说,但我保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
桂兰芳看出这里边应该是有隐情了,抬手就拍一下大儿子,“帮忙就帮忙,问那么多干啥,那是林老师的房子,他想推倒就推倒,要你管呢!”
转头又跟林长远说:“帮着推房子就推房子,工钱的事就免了啊,你教我家甜甜教多少次了,这要算工钱,我都不知道欠你多少钱了,你说是吧。”
“这不——”
“行了行了,说了不要工钱就不要,你要再说钱的事就别找我们家帮忙了!”
“……好吧,那麻烦向东叔你们了。”
在桂兰芳的坚持下,林长远也只得放弃了算工钱的事。
而且因为他要先推倒房子才能挖出之前的地基,他又早搬出了知青院,知青院也没留他的房间,就会有几天没房子住,后来又跟桂兰芳请求了在这借住两天。
桂兰芳同意了,不过家里就剩一间空屋子,还是没打扫过的,林长远只在这住两天,就说让他跟霍学文、霍学强住一屋挤挤,反正他们一起准备高考那么长时间也很熟了。
林长远没意见,确定好明天就推房子后他就离开了霍家。
出了霍家,林长远就往队长办公室走。
其实,回京市的决定是林长远刚刚才想好的,原本时间这么赶,他没准备这么匆忙回京市,不然,刚才跟郝队长一起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可以说申请介绍信的事。
这会改变了想法,只是因为看到了那张来自京市的录取通知书上的字。
那个字迹,他肯定不会认错。
林长远回想起以前的事,唇边不禁弯了弯,没想到出去这么多年,他的字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看来是在那边根本没怎么用上过中文吧。
……
林长远到队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碰上袁有容从办公室里出来,对方看见他,立马低了低头,又很快抬起头,直视了他一眼,然后直直地从他旁边走过去。
林长远疑惑了一秒她奇怪的行为,马上就抛之脑后了,现在重要的是,他需要尽快申请到回京介绍信。
办公室的门因为刚才袁有容出来所以是打开的,林长远正要敲门板,郝队长就已经看见了他,“诶,林同志,你来得正好!”
林长远也就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队长找我有事?”
“也不是找你有事。”郝队长摇头,又点头,“不过我是正准备去找你来着。”
不用林长远回答,郝队长就紧跟着说:“刚才我数我们拿回来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份,县一中交接给我的明明是十六份通知书,可是你和袁同志一共拿走了五份通知书,我这里竟然还有十二份通知书,我还以为是拿多了呢,结果看了一下剩下通知书的名字,确实都是我们村的没错。”
“然后袁有容同志就过来找我了,说是她拿错了霍学恬的通知书,发现后就交给你,让你带去霍家了,怕我弄错就过来跟我说声,我正想去问你是不是这样呢。”
林长远点头,说:“袁同志是把霍学恬的通知书交给我了没错,我也带去霍家了。”
停顿了一下,林长远又说:“不过是我提醒了她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拿了别人的通知书的。”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