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汤贞老师的事吗?”他小声问。
“首先,我们要这次音乐节顺利。”郭小莉说。
肖扬听着。
“其次,要阿贞他们,Mattias十周年的活动顺利。”
肖扬点头。
“没有第一个的顺利,就不会有第二个的顺利。只有两个都顺利了,”郭小莉语重心长道,“咱们公司这次,才能真的叫‘度过难关’。”
肖扬想了想,使劲儿点头。
“尽人事,听天命呗,”他对郭小莉说,“反正我们都尽力了,郭姐。主持的词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就放心吧。”他想了想,又说,“汤贞老师和梁丘云老师十周年活动有什么需要的你也可以叫我嘛,周子轲你肯定叫不过去了,我们其它几个人应该还行,能给你帮点忙。”
郭小莉原本心情还有点沉重,说的话题又是很严肃。可肖扬是个乐天派。郭小莉笑了,说他:“傻小子。”
“对了郭姐,梁丘云老师这次音乐节是不是确定不来了。”肖扬眉毛一挑,问。
郭小莉说:“他不来了。”
“那汤贞老师来吗?”肖扬试探着问,“上次心姐说他来……可我看今天现场名单里,还是缺汤贞老师的名字啊?”
郭小莉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阿贞应该去吗?”
肖扬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哪怕是他,大概也觉得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这……你问我……”
田领队回到郭小莉办公室的时候,肖扬已经走了。田领队讲,他已经和第二条船的团队谈好了:“郭姐,这是他们负责人的电话,你如果想第二天走,随时给他发信息。”
郭小莉谢过了他,说:“小田,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本来也有什么事。”
田领队说,是有事情:“我今天开会的时候,发现郭姐您的一个艺人,就是周子轲,他还没签字。”
郭小莉心里立刻有数了,点头道:“他……”
田领队皱着眉头,说:“邮轮公司那边也问了好几次,说是,有一家国际安全咨询公司,过去两年咱们搞音乐节活动,他们都会派一支护航船队,全程给咱们护航。”
“是有这么回事。”郭小莉说。
“但子轲到现在还没签字,”田领队说,“所以那家安全咨询公司想确认一下,子轲今年还参不参加咱们的活动——”
郭小莉说:“奇了怪了,当爹的开的公司,来不来不会找他儿子本人问。”
田领队苦笑道:“估计他们也找不到本人,只能到工作单位来问了。”
“我再去联系联系这小子。联系上告诉你们。”
田领队点头。
又犹豫道:“郭姐,汤贞老师也还没签字,他今年去吗?”
周子轲的头一阵钝痛,喉咙也火烧火燎的,很难受。
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大概有一个世纪,他望着床顶上四条架梁,然后意识到他是躺在自己卧室里的。又过了半个世纪,他开始觉得身上的毯子沉,四肢坠重,他低下头,瞧见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衫。
“你可接电话了,”艾文涛在手机里说,“你快把我吓死了!”
周子轲听着艾文涛在电话里对他一阵控诉。
“——把人家姑娘弄哭了气跑了,也就算了是吧,都吃了解酒药了,人也看着挺清醒,好好的,那都要走了。人家一楼是个酒楼,还对外做生意的,电视上放个汤贞和梁丘云的广告,也不知怎么就让你看见了,”艾文涛心有余悸道,“那广告成天放,光我今天都看见好几回了,你第一回见啊?当着那么多吃饭的人的面,你一声不吭上去就捡人家桌上的酒瓶子砸电视屏幕,我都拦不住你!”
“那电视机咔哧掉下来,砸地上,幸好下头没坐人,不然赔人家辛姐一台电视都是轻的。那个地方的人,可全都认识你啊兄弟……喂?兄弟?哥们儿?有声儿吗,喂?”
周子轲躺在床里,双眼无神望着头顶的床栏,还有点懵似的。
“我就知道你醒了也一点都不记得了……”艾文涛在电话里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