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睡觉的话,明天早上的舞台剧就会打瞌睡,无法集中精神,”郝可克制着声音里的恼火,陈述着客观事实,“你以为我想在椅子上睡吗?但是没办法,因为你无礼的要求,我不答应,你就不放我走,那我只能在椅子上睡。”
顾传音眯起眼睛,打量着郝可:“郝老师,您还真是敬业啊,到了现在这个点,你还在想明天的舞台剧?”
“是的,我只想把我的工作做好。”郝可揉着脖子,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没有那个精力和心思去琢磨别人,控制别人。”
“那你活该被人控制,郝老师,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不琢磨别人,别人就会琢磨你。”顾传音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椅子,弯下腰,一手撑在桌面上,脸贴近郝可,打量着他,“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我不同意。”郝可垂下眼睛,十分干脆地说。
顾传音一把掐住郝可的脖子,将他按倒在椅子上,直到郝可的脸开始涨红,他才松开了手。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从差点窒息的喉咙里涌出来,郝可侧过身,抓住领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氧气,他感到颈部脆弱处仍然留存着明显的勒痛,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在此之前,顾传音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领导,试图仗势压人,但是,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暴力犯,很难说什么时候就会动手。
郝可蜷起身子,他不想再激怒顾传音。
顾传音后退了两步,重重地踢了一脚椅子,掉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郝可闭上眼睛,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这个时间点,没有人发现他没回家吗?
……
也是,他是一个人租房子,一个人上下班,当然不会有人知道他三更半夜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郝可默默地坐起身,把那张被顾传音踹开的椅子捡回来,重新拼在一起,躺了上去。
没办法,虽然很害怕,心烦意乱,但是现在他必须睡觉,必须养精蓄锐。
只要撑到明天早上八点,舒小姐发现他没去学校,一定会找他,挨到那个时候,他就安全了。
郝可这样想着,再度闭上眼睛,数绵羊。
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补眠,这就是社畜的基本素养!
……
墙角的架子上,幕布后,摄影机仍在运转,将一切忠实地记录下来,并传递到隔壁的监视器上。
隔音效果奇佳的“领域”,防住了隔壁顾传音的暴跳如雷。
在安静中,郝可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放心,”那个人沉着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会没事的。”
*
翌日清晨。
唐部长拿着一沓刚打印好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顾传音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虽然妖怪不需要睡觉,但是一夜过去,依然没有令一个凡人屈服,这一事实令他非常不舒服。
“拿着它去吧,普通人,没有不担心自己的房子的。”唐部长笑道,他的脸色也有些疲倦。
“这个真的有用么?”顾传音低下头,翻动着那沓纸,“我们的小麻雀,可是威武不能屈啊……”
“有用,信我。”唐部长自信满满,“我在房管局工作这么多年,看得最多的就是血缘亲人在争夺房产上打得头破血流,非常有趣。”
“呵,小糖豆,如果这次事情成了,我一定会好好地奖赏你。”顾传音向唐部长送上一个飞吻,卷起那一沓纸,离开办公室,来到会议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