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有这座城堡,”郝可喃喃道,“可是,为什么说它是被诅咒的呢?”
“因为啊……斯特里先生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城堡,简单来讲,就是阴魂不散,三年前,这座城堡以极低的价格拍卖给一个专门做游轮观光旅游的商人,那个商人想开发利用这座城堡给他的游轮增增值,谁知发生了一些很晦气的事情。”
“什么事情?”郝可不大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多半都是巧合和以讹传讹。
“这我可不能说,反正客人你知道这座城堡很晦气就对了,”老板一脸的讳莫如深,“后来有个大师给商人出主意,让他把城堡做成纸扎房子,来分担故人的怨念,你说这招损不损?明知道是晦气的房子,还让不知情的人买了去烧。所以啊,客人,你还是看看中式的房子吧,至少都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用着放心。”
郝可:“……”
说了半天您就是在推销自己的纸扎房子,顺便黑了一把别家。
大晚上的还在卖力营业,是真的很敬业。
郝可谢过了老板,离开纸扎店。
不管怎么样,他的目的达到了。
“凌思睿爸爸。”
离开纸扎店后,两人走在殡葬一条街上,郝可拿出了班主任的口吻,郑重地向凌旭挑明了本次约见的目的:
“老师和家长不应该是敌人,而是战友,一条战壕里的挚友,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让孩子健康成长,成为正直优秀、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一点,我想凌思睿爸爸应该是认同的。”
“可是,从开学到现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却没有看到凌思睿爸爸表现出一个合格家长应当具有的责任心。先是屡屡推拒进入家长群,找各种理由回避和我这个班主任的直接交流,再是借口出差长期离开家,把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往家里一扔,甩给保姆和老师完事,最后,最过分的就是这一次,竟然买纸扎房子来搪塞手工课的亲子家庭作业。”
“凌思睿爸爸,我想,在铁证面前,您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吧?”
郝可侧过脸,抬起头,看向身边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
凌旭的表情十分凝重,侧脸线条紧绷,唇角向下撇着,像是深刻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然而郝可知道,凌旭发呆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之前在出租车上,郝可以为自己说服了凌旭主动承担起做家长的责任,可是实际情况是没有,凌旭只是加了他的微信,然后继续做甩手掌柜。
这一次,郝可必须要一个板上钉钉的保证。
“凌旭,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郝可尽量将语气放柔和,“能把孩子送进帝皇小学,想必您在事业上还是很成功的,为什么不肯透露一下呢?凌思睿的那种说法,我是不大相信的,您看起来不像是在保密机关工作的人,就是,没有别的意思,您能不能留给我一个您的单位的联系方式,以便我及时向您反馈孩子的在校情况呢?”
凌旭的后背顿时绷直了,瞳孔不受控制地拉长、震颤,幸而光线幽暗,这些微的变化不易被觉察。他加快了步伐,越走越快,急行军一般前进,只要他走得够快,就没有人能问他问题。
一闪神的功夫,新素食沙拉的招牌已出现在眼前。
凌旭微微松了口气。
小圆桌上还有几桌客人在吃饭聊天,凌思睿和男保姆早就吃完了,服务生给他们上了些柠檬水,甜甜的,很好喝,俩人已经喝了两桶。
一看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栅栏门边,凌思睿立刻站起来,小跑过来,打量着凌旭的脸色。
两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血缘默契让他们在这一刻不需要说话,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凌思睿:露馅了吗?
凌旭:还没,但是快了。
凌思睿小小的眉头纠结起来,忽然发现有个重要的人不见了:“郝老师呢?”
凌旭回头,只见背后的来路上空无一人。
凌思睿一把抓住凌旭的胳膊,跳过栅栏门,向路上跑去。
一个九岁小孩竟然能跳这么高,花园餐厅中的客人们纷纷惊叹起来。
这可是运动员的好苗子啊!
凌思睿刚跑出两步,就看见道路转角处,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