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账不是信不过?管事?们,是我自个儿想知道外头的事?。比如侯爷在安定门大街那边儿的茶楼,从账上就能瞧出许多门道,茶的市价是多少,请个人要?费多少银子,除了茶,那些果子点心成本多少,能卖多少,有多大的客量,还能瞧出不同的地段,应对的都是什么样的客人……”
她走过?来,将陆筠身上披着的玄裘大氅解下来,放到?一边儿。回过?身,手腕被陆筠捉住了。他把人带入怀,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珠,“今儿进宫了?娘娘还好么?”
明筝垂眼摆弄着他领子上的金珠扣子,“我去的时?候睡着,晌午醒了一阵,说几句话?,瞧着还是很辛苦的样子,太医每天?来请脉,只说温养,也说不出到?底是能不能好。您这些日子忙,她老人家也知道的,过?些日子得空,还是一并入宫瞧瞧。她惦念您呢。”
陆筠叹了声,没说话?。
他这些日子在安顿自己麾下的人。
有些事?他没对明筝讲,但?依着她的敏锐,多半也知道底细。这次死?里逃生,他是冒了极大的险的。
若从前还只是猜疑忌惮,大抵如今是彻彻底底的容不下了。
他要?安然从权力争斗中撤出来,不做些准备不成。不得已冷落了外祖母,也冷落了她。
“过?两日我便入宫去瞧瞧。”他说。
明筝道:“您身上还担着上直卫的衔儿,负责守卫宫城,一连多日在外奔波,那位……会不会多想?”
陆筠笑?了下,松手放开了她,“别担心,我是奉命去查办一件事?儿,如今有眉目了,很快就入宫回报。宫里……有没有为难你?”
明筝摇摇头,故作轻松地道:“有太后娘娘护着我,谁敢?”
他们都明白,如今陆筠的日子,便是如履薄冰。
他携着她的手,与她一并朝里走,“再忍耐些时?日,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顾好自个儿。我听说,你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可叫大夫来瞧过?了?”
明筝笑?了笑?,“是谁这么大惊小怪,这点事?也巴巴地去告诉给您知道?”
陆筠也笑?了,“你的事?都是大事?,我很在意。”回手推阂了室门,明筝转过?身,垂眸替他解下麒麟玉带。
“我挺好的,侯爷也不必忧心我。”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又相互牵挂着,对明筝来说,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感情生活。谁都不必围着另一个人转,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相互关心,相互体谅,相互尊重,就很好。
如果他做的事?不是那么危险的话?,就更好了。
想到?他吃的苦,受的罪,她就心里泛酸,难受的不行。
陆筠顺手勾住她的指头,捏紧了,扣在心口,“你也刚从外回来?”
明筝点头,“去二婶院里了,一块儿商量年节的事?儿……”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那便一块儿吧。”
明筝勾住他的脖子,回身瞧了眼净室方向,面上浮起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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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泉腾雾,泉池内壁八口龙嘴正汩汩流泻着水柱。
衣物胡乱丢散在池畔,明筝缩在角落里,瞧他回身朝自己划过?来。
泉池不深,水面及他腰处高度,一步步缓近,她面前的光线被他伟岸的身姿遮住。
她转过?身背对他,环臂拥紧了自己。
他不紧不慢地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就让她松开了收紧的手臂。
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浮在上面的花瓣被推远又徘徊。
“侯爷要?平平安安……”
最情浓的时?候,她眼角泛着泪光说出这句。
陆筠俯身亲吻她的眼角,郑重的答她:“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