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日日夜夜在一处的两个人,忽然分开,许多天没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没与他热烈的亲吻……
她抬手轻轻捻住嘴唇,对镜望着里头那个眉头微蹙,眼神幽怨的女人,那是她吗?
她整个人,都变得那么陌生。
那么容易多愁善感。
和?离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洒脱骄傲的活着。
可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要怎么洒脱啊。
她忍不?住想念他。
她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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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无星,八月底的风是凉沁沁的。
郭逊递上?水囊,“侯爷,饮点儿酒?暖暖身子吧。”
陆筠嘴唇干裂,垂眼摇摇头,“忍耐一下,不?要误了事。吩咐下去,打醒精神,休整一刻钟就启程。”
郭逊龇牙咧嘴地应下,将水囊放回褡裢,回头大声吆喝道:“醒醒,都醒醒!睡在这荒野里,仔细给冻死了!”
陆筠抬眼,目视一望无际的荒野,老?树枯丛,没一丝生机。以往他也是这样活着,无论身在何处,受什么样的苦,都没关系。可如今他只要想到家中还有个人等着他,会为他受过的伤而心疼落泪,他心里就一阵酸楚。
他想快些完成任务,早点回到她身边。这?个时辰,她想必已睡了吧?她会想他吗?
会想到千里之外,他也在想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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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噩梦,天不亮明筝就醒了。
窗外天色阴阴的,下地推开窗,迎面就见风打着旋,卷着枯叶朝窗里飞来。
片刻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敲在窗格上发?出哔啵的声响。
明筝睡不着,索性自去浣面整妆。等瑗华和赵嬷嬷等人进来时,她已妆点好了。
“奶奶,今儿落雨,老?太太院里肯定又闭门儿,不?若别去了吧?”
瑗华瞧雨大风急,自是心疼她。
赵嬷嬷拿了件披风,裹在明筝肩上,“奶奶自个儿是什么主意?听说按过去的惯例,似乎也有不?晨省的时候。”
明筝没言语,软鞋上?套了木屐,随手拿起门边立着的竹伞。
赵嬷嬷叹了声,给瑗华打个眼色命她快跟着去。
赵嬷嬷心里头也不?快活,侯爷一走,老?太君就闭门谢客,这?不?明摆着告诉人,过去肯敷衍奶奶是瞧侯爷面子。
才进门就受这?种委屈,她替奶奶不值。奶奶为人挑不?出错处,便是和离过,也是出于无奈,哪个女人不?想一生一世两情相悦过完一辈子?
都是无法啊……
听说那梁家也倒了霉,不?知谁传扬出去,说梁霄房里的姬妾生了个外族闺女,如今梁家老太太臊得不?敢出门,走丢的四小姐没找回来。
梁霄人在宛平,怕是也得了信,军中那些大老粗闲下来什么谈,梁霄定给人当成笑话,常常奚落。
混到这地步,也是可悲。
原本好好的日子若是过下去,又岂会落得这?般?当年若是更珍惜奶奶些,别好高骛远去挣什么军功,伯世子做着,小夫妻和?和?美美,何至于弄得丢了爵位,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赵嬷嬷惋惜着,明筝瑗华已撑伞走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