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发涩,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陆筠怕血水吓着她,握拳遮住手里的?伤,想背过手去,“别担心,不碍事?的?。”
她不准他?缩回手,箍住他的?手腕不准他?乱动。
她用袖子浸着他?伤处的?血,陡然想到上回他?替她包扎伤势时,曾在怀里取了金创药出来。
她忙不迭去抚他?的?衣襟。陆筠怔住了,耳尖微红张开两臂由着她摸索。
她找见了,揪扯着他?的?袍子将药瓶翻了出来。
她拿着药仰头问他,“这是不是医伤用的?”
陆筠瞧她红着眼睛,要哭不哭似的?,他?知道她在着急,在心疼他。
他?抿唇笑了笑,点点头,说:“是。”
她拔开塞子,将大半药粉都洒了上去。
这么深的伤口,约略得缝合才行……将来这手上要留下疤了……伤了手掌,这些日子生活也不便利。就这样他还?说没事??哪里没事了?难道非要掉胳膊断腿才算有事?吗?
她瞧着他?这只手,又想到上回他?中-毒,伤的是左臂,怎么这样多灾多难,他?和她在一起后,好像很容易受伤。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陆筠瞧见她的泪珠,登时有些着慌,轻轻拥住她道:“当真无碍,行军打仗,这都算小伤,养个三五日便好。”
明筝抬眼横他?,“您别说话。”
越说越叫她觉得难受。他?也是肉做的?人啊,哪会不痛?逞什么强啊?
她又怪罪起梁芷薇来。
她是想杀了自己吗?
过往她在梁家,最疼的就是她。过去诸般感情,当真是白白浪费。
梁家仿佛与她犯冲,一个两个都要来怪她害她。
陆筠被她斥了一句,登时闭了嘴。但扣在她腰后的手没有挪开。
她身上软软的?,虽然瘦,但并非形销骨立,她腰真细,也就一手宽度。
浅淡的清香萦绕在鼻端,她通身都是这个味道,清爽的,干净的?,又有些惑人。
陆筠将手收紧,把她香软的身子推向自己。
“筝……”
明筝推了他?一把,“您还有这个心情?立时回去,将伤处处理好,若是这手废了,将来拿不了刀剑,圣上靠谁领兵打仗?”
陆筠低笑,凑近来亲她的脸颊,“没关系。”
他?捕捉住她的唇,缠绵地亲了好几下,“只要你没伤着,我?就不疼。”
说得明筝又有些眼热,别过头把眼泪擦了。
他?拥着她轻轻叹喟,“有你真好。”
明筝靠在他怀中,闭上眼酸涩地道:“哪里好了?”总是受伤流血,总是被她连累。
“哪儿都好。”他?低笑,“上天总算待我?不薄,筝筝,我?这辈子,算是不枉了。”
明筝任他抱着,贴靠在他怀里沉默了片刻。“回去吧。”她担心他?的?伤,早些医治才好,他?的?手很重要,他?这个人也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马虎大意。他?需得好好的?才行。
陆筠有些不舍,蓝天花海,四下无人,大好的?独处时光,他?当真不想就此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