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捂着眼?睛,闷闷地点着头。
她觉得好委屈。
他这样爱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
如果早一点挑明,是不是,她就不用经历在梁家的八年?
可她又?能怪谁呢?
她太古板无趣了,端持着闺秀身份,他靠近一点儿就被她斥责无礼,兴许注定她是要错过他的。
如今这样甜蜜和幸福,又?能长久吗?
他还?能爱她多久,一辈子太长了,哪有?人能永远都不变?
她也?会害怕,也?会恐惧,他越珍惜她,越让她觉得不安。
陆筠牵着她来到榻前?,令她坐在那,回身去洗了条帕子,单膝跪蹲在她身前?替她小心地抹拭泪痕。
“明筝,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很紧张,怕是自己失了言。
冰凉的帕子沾在脸上?,还?有?他滚热的手指。
明筝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在他这里,她就变得越来越没用起来,像个哭闹不休的小孩子。
她摇头,抿着唇不说话。
陆筠说:“你不喜欢我提那些事?,以后我就……”
明筝掩住他的唇,点头道:“喜欢的。”
陆筠怔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筝抱住他的脖子,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喜欢的。”
喜欢听他说,他是怎么爱上?她。也?喜欢他说,他是如何守望了她十?年。这么多这么多的爱意,让她清晰感知到自己被需要的。让她觉得幸运,也?觉得幸福。她不是一无所有?,一败涂地,这世上?还?有?个这么好的男人,无怨无悔的痴痴恋慕着如此平凡的她。
陆筠有?点发怔,被她主动圈住脖子,他半晌都没敢动弹。
他仰头望着她水洗过的眼?睛,那里头倒映着他的影子,只有?他……陆筠喉结滚了滚,觉得热意又?从底下蹿了上?来,刚平息掉的火苗腾地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迟早会死?在她手上?。
明筝没防备,猛地被他推开倒在榻上?,没等她起身,他就沉默地覆上?来。
明筝喉咙发紧,极小声地喊了声“不要”。
可陆筠听不见了,他掐住她纤细的胳膊和腰,凶蛮地重?新吻上?来。
所有?的抗拒被堵在唇齿中,明筝仰头望着屋顶的横梁,渐渐视线模糊了,眼?前?只能看见他,那么近那么近的脸。她从没试过如此狂热的亲吻,也?只是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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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乍暖还?寒的季节,家家门窗紧闭,免叫夜晚的凉风吹进热乎乎的房间。安如雪的门窗却都敞着,梨菽背着人,偷偷取出纸鸢在夜空里遥放。如是已经五六天了,可看到信号的哈萨图却始终没来。
安如雪心里的焦急不已,眼?看肚子渐渐大起来,她却被关在宅院里不能出门。她身边除了梨菽,旁的都不可信,梨菽和她一样出不去,外头原本能为她驱使的人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她需要哈萨图,需要他手里的那些秘药。她得快点打掉肚子里的孽种,不然等到月份大起来了,再落胎就更伤身体。
她凭着肚子里这块肉,已经成功哄的梁霄把她亲娘和兄弟接到了京城安养,她也?重?回梁府,被老?太太等人接受。这孩子的使命完成,该送它走了。
碍于她怀孕在身,梁霄已经好些日子没与她同房,倒是便宜了个名叫翡翠的丫头,趁她不便抬了通房。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无论怎样都不能前?功尽弃。
梁家虽然不比从前?,可毕竟原来曾是伯府,锦衣玉食不会少,有?朝一日抓到机会也?不是不能翻身。况且梁霄英俊潇洒,怎么也?比跟着那荒漠里的蛮人要好……
她胡乱想着,抬头望着那只破碎的风筝,希望这次之后,再也?不用与那蛮子虚与委蛇,单是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她都要吐了……
一阵疾风吹过,冷风吹得她浑身一抖,正要抬手关窗,动作蓦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