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指向小武和跟前立着的四个太监:“还是你们?”
我和小武等人“面面相觑”,吓得忙跪下。
“你身边少了什么人,难道你还没察觉出来?”
李昭坏笑:“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假皇帝的?你的?还是你舅舅的?嗯?”
“蔡居、蔡居…”
李璋慌神了,喃喃自语,扭头问他舅舅:“蔡居不是说去搜查元妃府么,今早还没回来?”
“……”
张达齐并未回答他外甥这话,直勾勾地盯着李昭。
“璋儿,舅舅很早以前就给你说过,让你别太宠信太监,尤其是那种和后妃勾结的太监,罢了罢了,现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老沈方才来报,五军营不太对劲,若是蔡居被捕,咱们的事迟早暴露,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杀了李昭,毁尸灭迹,然后再和老沈、海明路商议一下,究竟用诏书灵前登基,还是尽早撤退……”
李昭再次打断张达齐的话头,看着儿子,笑得温和:“儿子呀,你记着,身边人一定要拢住,看来你并不知道蔡居的去向,也不太清楚淑妃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在这边下死力气谋反,和高皇后母子四人拼了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被天下事唾骂讨伐,人家淑妃那头立马生了个皇子,那婴儿子凭母贵,顺利登上皇位……”
说到这儿,李昭阴恻恻地看向张达齐:“到时候是不是得封个摄政王啊?还是当年爹爹问你的那句,你到底姓李,还是姓张!”
李璋已经有些慌了,直勾勾地看向他舅舅张达齐。
是啊,蔡居失踪、五军营异动,再加上淑妃肚子里孩子身份成谜,这么多年他汲汲营营夺权陷害弟弟,极尽全力给世人营造美名,可却本末倒置,完全没思考皇帝怎么当,一旦被李昭拿住命脉发问,他就不自在了,三岁看八十,他从小就是个没主见的软懦之人,很容易三两句被人挑拨。
此时,李璋脸色煞白,可脖子却红了,仿佛又犯了那种病,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晕倒,身子微微打颤,大口的呼吸,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就在这时,张达齐忽然从靴筒抽出把短匕首,立马要往李昭心窝扎去,还是小武反应快,手成爪状,空手夺白刃,迅速将匕首抢走。
而此时李璋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张达齐,怒道:“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杀我爹?”
张达齐眼里杀意甚浓,喝道:“那会儿咱们已经商量好了,你怎么又变卦了!优柔寡断没个决断,既然你下不了手,舅舅帮你解决。”
“你帮我解决什么?”
李璋手揪住张达齐的衣襟,冷声质问:“我一直疑心你和康乐不对劲,她出宫后可是一直由你照顾的,但后来她为何刻意回避你?不敢与你直视?后头她有孕,三番几次让人给我带话,说受不了外头的贫寒,她一个宫女,本就是伺候人的,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分明是有问题的!你今儿给我说句实话,她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
张达齐甩开李璋的手,气急了:“自然是你的!舅舅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生得了孩子!”
“那可不一定。”
李璋牙关紧咬:“舅舅你头几年不是才生了小女儿么,怎么,你还真想让这江山改姓?”
张达齐瞪了眼病榻上的李昭,随之,又恨铁不成钢般跺了几下脚,望着李璋,恨道:“你别被皇帝给挑拨了!这个时候咱们不能内乱,我再说一次,立马杀了李昭,是去是留,咱们得赶紧拿一个主意。”
“你居然敢命令本王?”
李璋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达齐,冷笑数声:“我早都说了,萝茵是我妹妹,不许糟践她,哪怕是糟践,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前儿蔡居刚去两营调兵失败,这会儿又派公主去□□将领,肯定会惹人怀疑,谁让你昨晚私下找公主胡说八道,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指派她出城勾引老男人的?简直寡廉鲜耻!!”
这时,旁边畏畏缩缩的张素卿看见兄长和儿子起了争执,她忙上前去劝架,一会儿抓哥哥的袖子,一会儿又作揖鞠躬地给儿子祷告:“别吵了,求求你们别吵了。”
奈何李璋和张达齐压根不搭理她这茬。
我冷眼看着,也不近重重叹了口气,十年不长也不短,这对甥舅都在变,他们并非日夜相处,不信任对方是正常的,尤其是李璋,他性格优柔寡断,更让他在紧要关头自乱阵脚,怀疑起自己人,实在成不了什么气候。
“如今我还没掌权呢,你就红口白牙地开始做我的主!”
李璋气恨得浑身战栗,叱道:“梅鉴容是你策反、假皇帝是你训练的……你铁石心肠,这么多年不理会自己亲儿女,能这么好心?全心全意帮我夺权,便是沈无汪,我也是前两年才知道他和张家的关系,你什么事都成竹在胸,谋定后才知会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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