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惊诧不已,瞬间站了起来。
四姐夫从袖中掏出帕子,不住地擦拭额上的冷汗,都口吃了:“这…这……”
他咽了口唾沫,望着我,小心翼翼道:“陛下昨晚、晚上夜御二女,听说是司珍房的两个婢女,年轻貌美,能歌善舞…一个封了美人,另一个封了充容。”
我的脸仿佛被人打了两耳光似的,夜御二女?!他、他怎么这样!
“不是说,封了三个娘娘么。”
我强忍住眼泪,呆呆地坐在圈椅上,问:“另一个是谁?”
四姐夫叹了口气,道:“另一个是勤政殿伺候的婢女,名唤康乐,如今已然怀了八个月的身孕,封淑妃,臣、臣等今日也见了,腹部高耸,如今入夏,她穿的单薄,还能看见肚子有胎动。陛下爱怜地拉住淑妃的手,说他怕淑妃遭人毒手,特意把人藏了起来,如今淑妃产期将至,是该给个身份了。”
康乐,康乐。
我拼命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丫头在勤政殿伺候茶水,十六七岁,模样挺水灵的,李昭说有几分像我小时候的样子。
一年前这个康乐不当心打翻了茶盏,弄湿了一份很重要的军奏,李昭一气之下,把这丫头给撵了出去。
怎么,原来竟然是刻意避开我,偷偷金屋藏娇。如今那丫头怀了八个月,马上都要生了,封了淑妃才让我知道!
好啊李昭,可真有你的!
忽然我眼前一黑,头如同被人打了一棍子,软软晕过去,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89章北镇抚司你们两家自己去交割……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乱糟糟的,竟又梦到多年前做梅濂妻子时,没完没了地应对满院子的妾婢。
为了争夺丈夫,我极尽媚态,花招百出,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谁知梅濂不知听了哪个妖精的枕头风,非说孩子不是他的,捏住我的嘴,要给我灌落胎药。
腿一蹬,我瞬间惊醒,还好只是个噩梦。
头昏昏沉沉的,后脊背也生出层热汗,四下看去,此时我正躺在拔步床上,屋里明亮非常,阳光照在纱窗上,内间扇形雕花小门跟前侍立着两个婢女,秦嬷嬷正在拾掇梳妆台的胭脂水粉,她看见我醒了,赶忙放下活计,疾步走到这边来,让婢女赶紧倒一杯香露水。
“娘娘醒了啊。”
秦嬷嬷从后边将我扶起来,给我腰后头垫了两个软枕,哽咽道:“您那会儿忽然晕倒了,可把老奴吓死了。”
头还有些迷糊昏沉,我摆了摆手,让嬷嬷莫要担心,随之喝了数口香露,精神果然清醒了几分。
我下意识低头看向小腹,身子稍稍前倾,担忧地问:“孩子……没掉吧?”
“没有没有。”
秦嬷嬷半跪到床边的脚踏上,侍奉着我饮水,柔声道:“杜老瞧过了,说只是急火攻心,加之昨晚一夜未睡,又受了点刺激,就晕过去了,腹中的孩子无碍。”
我松了口气,猛地想起今早四姐夫他们来府上,说昨日镇国公质疑梁元巫蛊案与前太医院院判杜朝义有关,杜仲听见这话,下毒不成,紧接着刺杀李昭,得亏镇国公在侧护驾,李昭这才逃了一劫。
那若这么说,杜老被搜捕是迟早的事。
我把无关紧要的婢女撵出去,让秦嬷嬷坐到床边来,压低了声音问:“杜老爷子呢?”
“娘娘放心。”
秦嬷嬷按住我的手:“老奴将杜老爷子安置妥当了,藏到了丽人行的秘间里。”
“不行。”我摇了下头:“丽人行太惹眼了,卫军容易上门搜查,还是将老爷子带到咱们府里,我庇佑着。一则呢,杜老本就和梁元没任何关系,他当年不过写了本禁书罢了,谁能料到被有心人偷阅,身正不怕影子斜,便是来日在御前对峙,本宫也定会保杜老的清白;二则,杜老对我和睦儿有大恩,倘若这时候我因为怕被连累,就不管他的安危死活,那还算是人么。”
我食指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又喝了几口水缓缓精神头,盯着锦被上的花纹,恨恨道:“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简直匪夷所思。嬷嬷,有些话本宫同那些年轻丫头说不到一起来,四姐夫和梅濂他们又是男人家,也不方便说。开平元年你还没伺候本宫,陛下要开始废后,最先的预兆就是册封了张家一个叫的春旭小丫头为婕妤,当时也是对外宣称宝婕妤有了身孕,可这身孕是假的啊,只是为了撕开废后的口子。如今他前脚立我为后,后脚册封了三个妃子,和当年的手法如出一辙,似乎在做局,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