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梅濂只是迅速地看了眼我,立马低下头,笑得温和,搓着双手:“也没有很久。”
“快入座吧。”
我招呼着他坐下,端起瓷壶,给他和我各倒了杯冰镇酸梅汤,趁他分心的时候,我把藏在指甲缝里的巴豆粉下在汤里。
“夏夜炎热,喝这个最解暑了。”
我把酸梅汤给他递过去,拿起筷子,往锅子里下了几片羊肉卷和鱼丸,定睛瞧去,炭火正热,锅里的红油、花椒和辣椒上下翻滚,咕咚咕咚泛着香辣鲜美,我将烫好的羊肉夹在他碗里,笑道:“尝尝味道。”
“哎,好,好。”
梅濂稍显局促,忙吃了羊肉,哪知吃的太急,被呛到了,辣的猛咳,仿佛不想在我面前失仪,他侧过身、捂住口咳,用帕子擦了后,这才坐正,咕咚咕咚把酸梅汤全喝完,笑道:“让你见笑了,你这吃食实在新奇,辣的很。”
说罢这话,他斜眼朝我觑来,低头,沉默了良久:“因为孩子那事,我还当你再也不愿见我了。”
“都过去了。”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茬,起身,亲手调了芝麻酱和香油蒜泥料碟,给梅濂放在跟前,教他怎么蘸着吃。
我往锅子里下了些毛肚和黄喉,笑道:“我这店马上开业,这些日子一直在请人试吃,不怕你恼,原本打算等开业后请你来,给我这酒楼造造势,但想着你贵人事忙,又怕给你惹上什么麻烦,就提前请你来。”
“原来如此。”
梅濂默默吃着菜,眉头拧着的提防小心卸下些许,笑道:“难为你还愿意请我。”
我给他倒上花雕酒:“以后在街面上做生意,肯定会和同行起争执,有些事那位爷不好插手,便只能请大人帮忙了。”
我冲他眨眨眼,笑着问:“你会帮我吧。”
“肯定。”
梅濂端起酒杯,与我碰了杯,嗞一声饮尽。
许是见我的态度比较好,他也放开了许多,主动将荤素菜品夹进锅子里涮,上下打量了我眼,笑道:“丽夫人,你变了很多。”
“老了么?”
我手附上脸。
“你那么爱美,怎会老。”
他笑笑,没有说我到底哪儿变了,很认真地吃着菜,冷不丁问我:“你和主子爷……”
“别提他。”
我翻了个白眼,连喝了两杯酒。
“哦,不提、不提。”
梅濂埋头吃,眼珠左右乱看,不知在盘算什么,他好似犹豫了很久,才给我碗里夹了只鱼丸,冲我莞尔浅笑。
我忍着恶心,吃了半口。
“你觉得味道怎样?”
我皱眉问。
“很好吃。”
梅濂冲我竖起大拇指,他抹了把额上的热汗,笑道:“头些日子就听见同僚议论,说朱雀街出了个丽夫人,要做个火锅的生意,每日家都请豪贵公子和三教九流去试吃,味道从门缝里飘出来,香了半条街。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怎么好吃法,你、你很会做生意。”
“是李少教的好。”
我谦虚一笑,心跳得极快,看来第一波宣扬造势已经起了效果,开业那天应该会爆满吧。
正在我偷着乐时,我发现梅濂正在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张了几次口,仿佛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