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嗤一笑,谁知被酸梅汤呛住了,捂着口一个劲儿咳。
这厮骂的,可真叫人爽快。
听见这话,我也释然了,不再计较朱九龄连住两次对我的无礼和动手动脚。
“你帮我留心一下他的密档。”
我将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打开小香扇,笑道:“若是忙,那便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我岔开这个话头,叹了口气,问:“睦儿这些天好么?”
大福子喝着酸梅汤,笑道:“可能挪了新地方,开始时一直哭,奶娘和胡马公公怎么都哄不住,也只有陛下抱,才消停。”
“哦。”
我抿住唇,忍住悲痛,可眼泪还是不自觉往下掉,我知道,儿子现在能认得人了,知道爹爹母亲是什么味道、什么感觉,他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害怕,肯定是想我了。
大福子担忧地看向我,叹了口气:“昨儿皇后还跟陛下说,勤政殿乃朝中重地,小皇子不太适合一直呆在那儿,要不把孩子抱去坤宁宫,她抚养。”
我冷笑数声:“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皇后跟前有大皇子和三公主,又要料理六宫事,已经很疲惫了,而曹贤妃素来体弱,郑贵妃身上有重孝,都不适合抚养幼龄小儿,五皇子也只是暂时养在勤政殿。”
大福子定定地看着我,道:“陛下说,何太妃知书识礼,为人温和厚道,先帝在时深受宠信,可怜见的,一辈子无儿无女,过些日子,等太妃咳疾好些后,便让太妃抚养五皇子。”
“哦,这样啊。”
我垂眸,指尖磨着杯口。
和老陈猜测的一样,李昭没让旁人抚养孩子……
一切都按预料的走,几乎没出什么偏差,可,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人就是这么复杂。
在孩子降生前,我觉得让家族复兴和帝位很重要,是支撑我走下去的信念;可在失去睦儿后,我也开始在想,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想让儿子成为李昭那样的孤家寡人么?我现在能承受失去儿子,以后呢?我能承受他不认我么?
“夫人……”
大福子凑近我,最终没忍住,还是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我,柔声道:“小人知道,您受了委屈,悲痛伤身,您、您看开些吧。”
“又让你见笑了。”
我没有接那个帕子,用袖子擦泪,将酸梅汤一饮而尽,随后,仰头看天上挂着的那轮圆月……我幻想着,李昭抱着儿子,也在看月,那么,我和儿子算不算相见了呢?
……
后面,大福子又坐了会儿,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也匆匆收拾了番,就歇息了,谁知后半夜身上来红了,不知道和那杯冰镇酸梅汤有没有关系,肚子坠疼得厉害,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日醒来,整个人发软发虚,还拉肚子……
原本,我还准备强撑着去酒楼看看,袖儿和云雀一左一右堵住门口,不让我出去,嗔我多大人了,还跟小姑娘似的喝冰东西,这下遭罪了吧。
虽然嘴上怪我,可这俩小丫头还是下厨,给我煮了生姜红糖水,又熬了点止疼的药,看着我喝下去。
在家里休养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时不时派人把李少请来,同他商量‘丽人行’的经营。
我打算让‘丽人行’主要做两种东西,护肤美体膏子和胭脂水粉。
胭脂水粉暂且先搁置,人手实在不够,我的精力也跟不上,于是,近期主要集中在护肤美体膏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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