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都好。”
我虚扶了一把,笑道:“听说你刚从利州回来,路上可顺利?”
“顺利。”
大福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往起拎了下食盒:“就是夜路不太好走,差点跌了马,小人记得夫人应该就在最近生产,来之前在街面上买了些逗婴儿的拨浪鼓和小老虎枕头,已经差人送小院去了,这是‘不知春’酒楼的招牌鱼羹,记得夫人爱吃鱼,特买来给夫人尝尝。”
此时,旁边立着的梅濂拍了下大福子的胳膊,促狭:“而今你也是朝廷重臣,应当自称本官,称呼自己小人,让旁人听见了笑话。”
“多谢梅大人提醒,本官记着了。”
大福子略微扬起下颌,淡淡一笑,可面对我的时候,他依旧温厚沉稳,将食盒放在我脚边,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再次躬身给我见了一礼,笑道:“知遇之恩不敢忘,小人永远是陛下和夫人的家奴。”
说罢这话,大福子直起身,骄矜地瞅了眼梅濂,没有其余的废话,转身往外走,朗声道:“走吧梅大人,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商量呢。”
“你先去。”
梅濂笑着应承。
他走到我身边,瞅了眼乖顺的莲生,眼里打了几个算计来回,没言语,弯腰打开食盒,仔仔细细地翻查了一遍,从怀里掏出针筒,取出银针验毒,让莲生每道菜吃了口,这才作罢。
他沉着脸,把莲生打发了出去,等屋里安静后,他凑到我跟前,低声道:“我听大福子的意思,你曾经帮了他大忙?虽说有旧恩在,可你到底是陛下的女人,还是离其他男人远些,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切记,别轻易吃旁人给的东西,务必要当心。”
“多谢你的提醒。”
我心里不太高兴,但仍保持着微笑,下巴努了努外头:“快去忙罢,我睡会儿。”
说到这儿,我看向正在做秀活儿的云雀:“你去送送大人,顺便回一趟家,从梳妆台匣子里找那对镶了珍珠的金锁,莲生得了对女儿花,我得表表意思。”
听见这话,梅濂笑着往出走,手拂了下肩上的尘:“两个丫头片子而已,也值得你费心。”
我白了眼他的背影,没搭腔。
等屋里就剩我一人后,我把小桌搬在床上,脱了绣鞋,提着食盒上了床,将里头的菜和汤羹布好后,我把床帘放下。
此时,我真的紧张极了,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食指轻轻地叩食盒各处,发现在最底层传来空洞的回音。
我从发髻上拔下簪子,轻咬着下唇,将盒子最底层挑开,果然发现个厚厚的信封,上头淋了火漆,盖了陈砚松的私章。
“不紧张不紧张。”
虽说这样安慰自己,我的手还是不自觉微微发抖,我忙喝了几口鱼汤压下去,拆开了信封。
入眼而来的是极好看的瘦金体,的确是陈砚松亲笔所写。
“吾妹如意亲启:
哎呦,我的好妹子哎,也就你还记得俺老陈,问问老陈有没有死?老陈身子可还健朗?放心吧,老陈是属王八的,一定会比李训那老牲口。活得久,在老子发妻忌日杀我女儿女婿,什么东西。”
念到这儿,我不禁笑出声。
李训是魏王的名字。
“看你来信,说我闺女生了?俺老陈可算是有后了,多谢妹子,在我闺女生产那日的关爱帮扶,此情哥哥铭记于心,日后必定相报。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得劝劝她,再多生两个儿子,你的话她准听。说起来就生气,我闺女长得倾国倾城,怎么就被左良傅那王八羔子骗走了呢?谢子风多好的孩子,哎,真是白白便宜李家那蠢东西了。”
我忍俊不禁,吃了口溜鱼片,笑着骂:到现在还惦记人家子风。
“好了妹子,咱们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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