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轻手轻脚地起身,对不起袖儿,嫂子不能一直陪你。
我准备离开,忽然瞧见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我凑过去一看,与寻常刚出生的孩子不同,这孩子很白,头发又浓又黑,不用想就知道,长大和她母亲一样,是个大美人。
蓦地,我想把孩子抱去给李昭看一眼。
我想看他抱孩子是什么样儿。
第47章得意忘形后悔让你这么早怀孕
我怕冻着小宝宝,便让云雀提前往偏房那儿多端了两个炭盆,把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后,这才抱着出了门。
嚯,外头雪下得好大,房屋瓦舍已经银装素裹了,一只寒鸦飞过,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爪印,从偏房那边遥遥传来阵古琴声,不大,在这寂静雪夜显得那样悠扬动听。
“好冷。”
我抱着孩子疾步进了屋子,刚进去,就被股香暖酒味包围,抬眼瞧去,李昭和谢子风两个此时正坐在蔑席上,二人面前的长桌上摆了了几道荤素小菜,酒壶已然空了一只。
谢子风随意而坐,两指夹了条炙羊肉吃,随后拿起筷子,在酒杯上敲着韵律,头微微晃动,黑发松散着,真有几分名士之风。
而对面坐着的李昭显然更规矩些,腿盘着,显然有酒了,俊脸微红,正调弄着把古琴,看见我进来了,嗔了句:“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把她给抱来了,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就想给你看看嘛。”
我和云雀两个手忙脚乱地给床上铺褥子,用汤婆子滚了一遍,弄热了,才把孩子放上去,我扭头冲李昭一笑:“若是出事了,我把我肚子里的赔给他们两口子。”
“你呀。”
李昭冲谢子风无奈一笑,骂我:“这么大人了说什么胡话,也不怕子风笑话。”
我笑笑,没理他,接着摆弄小宝宝。
原本我还担心这小丫头会饿,哭着要奶吃,没承想,她听着古琴声竟很乖。
……
“没想到殿下琴艺竟也如此高超。”
谢子风笑道:“都说筝乃娱人,琴才是娱己,听您弹这曲《酒狂》,草民仿佛看到了竹林清泉的逍遥,可隐约间,仍旧有几分愁闷。”
李昭指头扫着琴弦,笑道:“这酒狂若是弹的快,是倾诉满腔的不甘,身处逼仄一角,却仍想怒吼出声。”
转而,琴音便缓,李昭闭眼沉浸其中,笑着问:“那现在呢?”
“现在陛下变成了垂垂老人,愁闷更深,无奈更浓,仿佛又有几许意难平。”
谢子风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朝我看了眼。
“子风可谓朕的知音了。”
李昭弹完最后一个音,将琴收起,亲自倒了酒,和谢子风干了杯。
“明儿朕派人把那把阮籍古琴给你送来。”
“那草民却之不恭啦。”
谢子风抱拳一笑,忽然皱眉,筷子搅弄着杯中酒,仍保持着风度,道:“前几日收到父亲的信,他说公主是个品貌出众的好女子。让我听您的话,好生与公主交往着,过了年就能定了。”
李昭淡淡一笑,拍了下谢子风的手背,笑道:“朕承认,确实想和你谢家联姻,也曾三番四次劝妹妹同意。可…”
说到这儿,李昭看了我一眼,对谢子风笑道:“民间不是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当初陈梅两家强行把盈袖嫁给陈南淮,俩人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散了,闹得很难看,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朕不强迫你们,若是互相喜欢,那便结秦晋之好,若是不喜欢,那就当交个朋友,月瑟那丫头性子乖张孤僻,言行出格,不为这世道所容,朕在时还能庇佑她几日,若哪日寻了无常,她有个朋友可以倚仗帮忙,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