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碗里加了点辣椒油,他给我加了点醋。
不熟,但又很熟。
“料理干净了?”陈砚松问。
“嗯。”我点了点头,吃了只馄饨:“听说当日你儿子被左良傅的手下--胭脂用假阳。具羞辱,你为了给儿子报仇出气,把胭脂的头割下来了?”
陈砚松喝了口汤,笑道:“我路走的多,知道要确定一个人死了没,最好把她的头割掉,那么她做鬼都不敢来找你。”
我笑了笑,又叫了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与他聊家常:“我力气小,拿不动刀。”
“咬人的狗不叫,拿不动刀的女人……惹不起。”
陈砚松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许久,笑道:“有日子不见,你更美了,丝毫不输咱们袖儿,身子调养好了么?”
我点了点头:“上个月怀孕了。”
“哦。”
陈砚松看了眼我的肚子,用勺子碰了下我的碗,笑道:“那恭喜你了。”
我莞尔浅笑:“喝了包药,弄掉了。”
陈砚松眉一挑,冲我抱拳:“那真的恭喜你了。”
“多谢。”
我将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喝了碗豆浆,浑身都暖了。
我起身,看着清晨的洛阳,对陈砚松嫣然一笑:“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长安。”
第15章密档左良傅正蹲在门口
其实挺神奇的,原本我和陈砚松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恨他专横霸道,毁了盈袖的幸福;
他恨我夺了他抚养女儿的机会。
可没想到,我们竟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用饭。
他是个厉害的人,目光独到,往往能走一步看十步,当初他请杜太医给我调理身子,即是证明。
所以,我真的很愿意听取他的意见,同他探讨些问题,正如他自己说的,他走过很多的路,有很多的经验。
深秋的洛阳有些冷,凉气从四面八方往人身子里钻。
我提着食盒,疾步走回左府。
还像往常那样,我先去看了盈袖,给她送早点。
婚房的窗户上贴着双喜,屋檐下的大红灯笼迎风微微摇晃,小院里静悄悄的,左良傅蹲在门口,正在洗女人的亵裤和肚兜。
他洗的很小心,生怕将细软的布料扯坏了,时不时回头,抻着脖子看妻子醒了没,贱兮兮地将小衣凑到鼻边闻,噗嗤一笑,眼里的幸福和爱意藏不住。
我也笑了。
羡慕而凄楚。
我和梅濂成亲这么多年,他倒是对我很好,可从未没给我洗过贴身的小衣。
大抵发现院子里有人,左良傅瞬间收起笑,把还带着水的衣裳揣进怀里,看见是我,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