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段铁柱,顾婉蕴心想着,便多打量了一眼段铁柱。
段铁柱身?材高大?,四方脸的长相,听见韩曼秀这么说,淡淡的道:“是菊萍做的饭好吃,不然你?也不会赖着不走,刚才他们三个离开的时?候你?就应该跟着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段哥我这不是想多陪陪嫂子嘛。”
韩曼秀嘴里这么说,可目光却丝毫没?有看贺菊萍一眼,三句话不离‘段哥’。
可段铁柱闻言却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菊萍,好像韩曼秀要跟他抢媳妇一般,将菊萍拉到了自己身?边,“菊萍我陪着就行了,你?整天添什?么乱。”
顾婉蕴看着韩曼秀这一番表演没?有成功,忍不住险些笑出声。
贺菊萍也一副习惯了的样子,瞥了韩曼秀一眼:“我用不着你?陪着,你?一个女同志,这么晚回去多不安全。”
“是啊,好像是有些不安全,要不段哥送送我吧。”韩曼秀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从顾婉蕴的角度看,明显看到贺菊萍肉乎乎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贺菊萍一手挣脱开段铁柱的胳膊,冷冷道:“去吧,你?好妹妹让你?送她呢。”
段铁柱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自己媳妇。
“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段哥咱们走吧,越晚越不安全。”
段铁柱正要说话,贺菊萍已经直接甩胳膊进了堂屋,这要是段铁柱今天真?答应下来,顾婉蕴都?担心今天隔壁得打起来。
好在危急关头,段铁柱福至心灵,直接推开了韩曼秀要伸过来挽自己胳膊的手,“你?干啥啊,既然你?怕危险我就不怕吗,万一送完你?回来路上我遇到危险咋办。”
说着,段铁柱直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赶紧的快回去,你?嫂子还等着我呢。”
韩曼秀表情僵硬的笑了笑,临出门前?还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段铁柱推到了门外去。
随后,段铁柱就急匆匆往堂屋走去,结果还没?进去,就看见一张凳子飞了出来。
“说起来他还是司令的外甥女儿呢,就这浪蹄子搁到我们村里早扔河里去了,你?给我滚蛋,今天别?让我看见你?!”
段铁柱那么大?个汉子揉揉后脑勺,灰溜溜将椅子捡了起来。
“菊萍,我这不是……”
“嘭!”的一声,堂屋门也直接被关上了,段铁柱欲哭无泪的看看板凳看自己门,最后叹了口气去了厨房刷碗。
“呀,这就是段铁柱啊。”
顾宪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隔壁空荡荡的院子,“他怎么好像很害怕今天那个阿姨呢。”
小孩子还不懂什?么是怕老婆,顾婉蕴笑着哄他们两个下去睡觉,心里却安稳了许多。
她的判断没?错,段铁柱最多就是个投机倒把的生?意人,但却不是社会混混。
等明天有时?间了,再亲自过去拜访,而且有贺菊萍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在,她的事儿应该很容易说通。
*
顾明珠这些日子在砖窑厂过得非常不好,车间里的工作很辛苦,她本来以为自己忍一段时?间,慢慢就能适应下来,可她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肩膀更腰也越来越疼。
尤其现在临近夏天了,车间唯一的大?风扇还经常坏着,她还得拿麻布蒙着脸,接连一星期下来,脸上竟然捂出来不少的痱子。
她那张脸本来就因为留下疤痕的原因,很是难看,现在又?长了红色的痱子,跟狗皮膏药上撒了红墨汁一样恶心。
当然,这是砖窑厂里别?人对她私底下的评价。
砖窑厂里的人对顾明珠有很大?偏见,有熟悉的知道她是故意抢了顾婉蕴死去父亲顾二孬的工位,不熟悉的人则整天看她缩在角落蒙着脸,像只老鼠一样阴暗。
此刻,周家刚吃完饭,周家大?儿子周国栋在自己房里看书,周雯雯美滋滋的换着明天要穿的新衣服,周家夫妇则百无聊赖的在房里聊天。
只有顾明珠一个人在刷碗,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奴仆一样,整天为周家忙东忙西?,刷碗洗衣服拖地,只要能吩咐她去干的,别?人就不自己动手。
周建民?一开始还有些心疼这个十几年未见的女儿,但上次顾明珠没?有给周雯雯弄来工作,甚至还让周建民?倒赔了五十块钱后,周建民?便总没?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