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神情,眉头尚未完全舒展,分明是痛了,归菀不再动,而是偏头问道:
“世子怎么了?”
晏清源干脆蹙着眉头,似笑非笑的:“菀儿,你是故意的吧?”归菀哪里敌他这样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娇怯看他一眼:
“我故意什么?”
晏清源笑着摇了摇头,毫不避讳道:“我受伤了,你偏要雪上加霜,”说着眼神一暗,把人朝窗子那一推,欺身上来,摁着她那一点红唇: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壮,看来该好好罚一罚了……”
声音低下来时,手就从裙底探上来了,归菀立时被吓住,朱窗洞开,外头什么都瞧的一清二楚,微微荡漾的水池,摇曳生姿的花树,还有,天上的云,地上的亭台,以及啾啾的鸟语呢喃。
腰肢后头硌的也是辛苦。
“让我看看你的伤!”归菀红着个脸,急中生智。
晏清源已经搓揉起来,把个细腿一分,就要顶上,动作明显急切地紧,又粗鲁,归菀张皇中赶紧攥了他手臂:
“我很担心世子,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她这双明眸中,果然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晏清源似有所思一顿,盯着归菀,忽的一笑:
“你说什么?担心我?是耶非耶?”
归菀心口狂跳,见他目光渐渐变得炽热起来,几分狂乱,几分惘然,陌生的让她害怕,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娇颤颤轻抚上肩头:
“世子为何会受伤?严重吗?”
晏清源不语,只是同她目光对峙似的纠缠不松,忽把人推开,将窗子“啪”地一声关上,心到手到,把还在怔忪的归菀横腰一抱,跌睡到床上,他也不再说什么,不管不顾地往颈窝狠狠咬噬起来。
彪悍的男子气息,随着兽一样的粗喘,一声声的,强烈到让人心悸,归菀怕极了,再推不动他,三两下,就被晏清源剥了个精光,羞得她直往里躲,却见晏清源突然又起了身,一解玉带,随手就掷到地上,很快,露出个紧致赤、裸的上身,归菀一愣,猛地捂住双眼,被晏清源一根根掰开:
“不是要看我的伤么?你躲什么劲?”
视线里果然出现片绷带,白茫茫的一团,扎在那,归菀觉得眼睛生痛,还没来得及启口,一道身影,重重地压下来,晏清源把人揉出了哭声:
“还不习惯么?”
归菀轻啜起来:“你轻些,我受不住……”
“给我忍着!”晏清源只觉胸臆躁动异常,余光一瞥,地上大喇喇躺着随衣物而出的军报,呼吸顿阻,眼下,除了这个左扭右扭娇滴滴的身子,再无处可宣泄,把归菀小脸一正,两人视线又是一接,各自皆有千言万语似的,却谁也没出声,晏清源如有蟒蛇入洞钻进时,才附在她耳畔嘶哑了声音:
“我知道你也想要我,好孩子,什么都不要再去想……”
第113章西江月(11)
夕照一寸一寸减弱下去,堪堪要抵到西山时,忽又枯木如萌芽,须臾,蓬蓬燃烧,勾的半边天斑斓流溢,泄在了东柏堂。
归菀生死易身,被晏清源剥尽了一层又一层堆雪砌霜的花瓣,这一朵白山茶,便也为他尽情绽放透了,再不能更彻底。
把小腿从他身下抽出,归菀犹处沼热,喉咙干得发痒难耐,见晏清源似是昏睡过去,又沉又香,竟无半点反应,她的目光,在他肩伤上睃巡片刻,勉为其难撑着要下床,脚踝子被人一拽,又跌回个湿热的怀抱中,不容她动弹分毫。
“睡个觉也不消停。”晏清源鼻音微重,懒懒睁开眼,“怎么,你还能下得了床?”
“世子……”归菀忽伸手捂住他唇,似不愿听,晏清源把手拿开,惺忪的目光里忽就露个讥讽的笑,“唔,我忘记了,你要去洗的。”
说完,竟不再禁锢着她,反而是掐住腰肢,把人一扶,推起来,完全不管归菀,自己一个翻身,朝里睡了。
归菀侧眸看他一眼,下了床,把地上凌乱的衣裳捡起,脚下一软,险些晕厥,两条腿绵绵的,浑身力气都被他抽的一干二净,再一定睛,那朵蔷薇不知几时掉下来的,因沾了身上的热气,萎了几分,皱巴巴躺在那儿,再无当初娇艳颜色。
花被人折,再如何细心供养,选最合宜的瓶子,续最清澈的泉水,也最终只得了寂无色,更何况,如眼下这般潦草一掷?归菀愣了片刻,忽涌出一颗泪来,毫无征兆的,她到底是早早被他摧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