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镇住的众人,再回过神来,晏清源早在一干亲卫的簇拥下,不再搭理任何人,朝漳河左岸的安陵山方向去了。
山脚下漳河旁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一早来山间的归菀来说,毫不知情,只和秋芙两个,将春光大略赏了,在株老银杏树下,铺开个春天里的薄披风,一同歪坐到一起,各自说起家乡的旧事来。
归菀只是静静听两个姊姊说,也不插话,两只眼睛里头,雾气时而重,时而轻,拧眉把目光望进青翠欲滴的树林里,出神许久,一双青布软缎绣鞋搭在草地上,动也不动。
晏清源轻提马缰,一路顺着山道上来时,归菀正趴在披风上,专心看着一本集子,他下马前去,那罗延等几个侍卫也就颇有眼色地停在了不远处把守。
“你们两个是死人吗?”那罗延挤鼻子弄眼地压低声音朝秋芙花芽两个摆手,她俩个,便捧着一大束粉艳艳的桃枝跑了过来,却也不肯同侍卫混在一处,又往山脚下溜达了,一时也无人相管。
这里离漳河并不远,透过树丛,虽不太能瞧得见人影,可隐约的人语,却还是被春风给送了上来。
归菀刚翻页,一个身影,堂而皇之地往身边一卧,吓了她一跳,看清楚是晏清源时,他已经以臂作枕,偏过脸,看归菀要起身,对她一笑:
“别走呀,怎么我一来,你就想跑?”
方才那股不快,还停留几分在眉头,便凝成一道寒意,归菀便又撑着胳臂,看了看他,小心问道:
“大将军骋怀游冶够了吗?”
晏清源凝思片刻,漫不经心笑应了句:“老生常谈而已,”说着捏了捏她小脸,“不如美人在伴,没有你,我寂寞得很。”
归菀听不来他这般调情,把书一合,发觉他压着自己裙子了,便轻轻搡他一把:“大将军,别压我的裙子。”
晏清源不动,盯着她盈盈一注几要荡出春水般的眼眸,一个翻身,就把归菀彻底给罩在了身底:
“我偏要压。”
一副不讲道理的模样,归菀无法,底下人语忽的大了几分,吓得她一个哆嗦,那边又传来马鼻子里的咻咻声,知道亲卫也在附近,难堪极了:
“我给大将军读两句诗好不好?”
晏清源笑着摇头,把玩起脖间秀发:“不好。”
归菀眼睛一眨,甚是慌乱,两只手抵在他胸前,努力调试出个浅浅笑意:“那我给大将军踩束野花,编个新鲜花环好不好?”
“也不好。”晏清源将方才的事,放一放,拂去心中那股阴霾,只看着归菀笑。
再想不出其他花样来了,归菀急的鼻间开始冒汗,窘迫异常,晏清源俯下身,在她耳边开始吐气:
“我这会子不大高兴呢,要不,你做点我爱做的,让我高兴高兴……”
后头的声音越发低沉不清,归菀一个灵醒,伸手覆上他这就要贴上来的唇:
“大将军怎么了?还有人敢让大将军不高兴吗?”
晏清源眼中闪过一瞬的不耐,没有回答归菀,把她手一丢开,摩挲着樱唇,笑道:“你就敢,不是么?”
说罢一撕前襟,春风拂过乍裸的肌肤,归菀瑟缩一下,顿时想起昨夜他那句威胁的话来,忍的脸通红,泪珠子还是一闪一闪的掉了下来:
“我陪大将军去看看风光不好吗?”
晏清源懒得理会,拿玉带将她嘴巴一堵,把归菀身子往下拉了拉:“别存心让我不高兴。”
说着不舒心似的,近乎粗鲁地把人提溜起来,往树干上靠去,归菀身子娇嫩,衣衫又薄,被那粗糙不平的树干硌得吃痛,楚楚含泪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尽是委屈与愤怒。
许是留恋她炽热的唇,晏清源又把玉带掏出丢在一旁,不由分说,撬开归菀的嘴,舌头就滑了进去。
阳光透过绿叶,漏了归菀一脸碎钻,林子里鸟儿欢唱不休,漳河畔的欢声笑语也跟着一并袭来,羞耻至极,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应付晏清源,只在他一阵阵耸动中如坠火海般煎熬着,直到无力自他怀间,慢慢地坠下来,他两只手,突然摸了摸自己头顶,含混不清说了句什么,归菀并没有听清。
朦胧间,耳畔忽响起一阵尖啸声,万分熟悉,这样的声音,寿春听过,在他的庄园也听过,归菀猛地抬首,就见晏清源仰面往后倒去,他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是勾到她一缕青丝,把握不住,白费心机一般,旋即跌到了草地上。
那枝箭羽,就清清楚楚地在插晏清源赤、裸的胸口处,和热滚滚红艳艳的血,一并出现在了归菀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