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禁一想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得耷拉着脑袋,往云桥那头去了。
门外喁喁的话未能传进殿里来,满殿春色当然也没有因为大禁的不识时务受到破坏。时候不早了,他知道;凌霄殿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他也知道。可是他无法这温柔乡里挣脱出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溺死了,她的柳腰丰臀,她热情的搂抱和抵死的柔情……他从来不敢想象,他的长情原来还有妖精般的另一面。
他们是神,这世上哪有任何身体上的痛苦能彻底难为神?就算刚开始被忽如其来的新事物吓懵了,醒过味来之后当然会积极寻找解决办法。消痛消炎,接下来便是尽情的颠鸾倒凤。她的舌尖滑过他的脖颈,在他肩头落下酥麻的吸吮,他勒紧她的腰,狠狠压向自己。
那一瞬魂飞魄散,他听见她的低泣,似哭似笑地叫他的名字。他茫然应着:“我在……我在……”接下去又是更凶猛,更具掠夺性的攻击。
快乐太大了,没完没了。本以为爱情已经是最大的奖励,没想到爱情的尽头有如此超乎寻常的惊喜。
他低头亲她汗浸浸的额头,“长情,你欢喜么……舒服么?”
她胡乱嗯了几声,发狠搂住他,“云月……这样真好。”
是啊,好极了,好得无法言喻。如果早知道,谁还忍心浪费那些时间。
他的每一次推进,都在她身体的最深处掀起狂潮。到最后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思维和记忆都化作碎片,呼吸被撞成断续的音浪,低吟浅唱间把他包裹起来,让他永世无法脱身。
庞大如织的喜悦,让人心乱如麻,最后这团麻解不开,只好随他去了。天帝这刻是自豪的,因为他看见他的天后小脸通红,屈居身下却带着餍足的笑,果真这种事上还是男人的体力更值得信赖。
“嫁给我很好吧?”他得意地说,“以后每日本君都可以让你欲仙欲死。”
是的,每天都可以,纵欲的日子真是令人期待。长情腻在他身上,娇滴滴说:“我喜欢这样,陛下你真好。”
天帝的自豪空前壮大,这一声夸赞得来不易,比他当年登上首神之位更值得骄傲。他把她搂在臂弯,心里充满了踏实感,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担心有谁能抢走她了,不过事实既成,名分还未定。他朝外看了一眼,刚才大禁好像来叫门了吧?那时正如火如荼,他根本没空理会他。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惊觉还有好多事没有办,便挣扎着起身,“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凌霄殿看一眼。”
长情披着被子,看他手忙脚乱穿衣裳,大概腿里没力气,下床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她说:“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不会恶化吧?”
他扭头看,一面包扎得很严实,另一面猩红点点,全是她的杰作。他含蓄一笑,“多重的伤,眼下都已经好了。你且休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去去就回会变成昏君的,长情躺了回去,“本座累坏了,少说要睡三个时辰。你先把手上的事处理好吧,暂且不必过来。”
天帝隐隐有些失望,她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再想同她说话,她闭上了眼,他没有办法,悄悄退出了寝殿。
前往凌霄殿的半道上遇见了大禁,大禁的办事效率很高,见了他长揖下去,“臣已经颁完了大婚诏书,诸位上仙上神请臣带话,恭喜君上。”
天帝哦了声,看来朝会散了,这是他继位万年以来第一次缺席,隐约有些罪恶感。不过罢了,毕竟刚才很愉快。天帝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春风迎面吹拂,连空气里都有馨然香气。
他甚少有这样眉舒目展的时候,一旁的大禁看了,十分狗腿子地道贺:“恭喜君上,今日圆满大成,从今往后您再也不是童男子了,三途六道都为您高兴。”
天帝心头蓦地一蹦,睁开眼道:“你说什么?”
大禁迟疑了下,暗度自己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觑着他的脸色道:“臣说恭喜陛下……”
天帝摆了摆手,“后面那句。”
“三途六道都在为您高兴?”
天帝的面色变得阴沉,“三途六道都在为本君高兴?这事不会人尽皆知了吧?”
大禁咽了口唾沫说是,“君上的喜恶连着天道,刚才天顶霞光大盛,所有人都看见了。”
天帝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是多倒霉的一项神力啊!平时他的情绪再怎么被放大都可以忍受,但为什么连这种事都不放过?他刚才还答应长情日日狂欢,如果现在这个问题不能解决,往后就得天天对外公布房事,那可怎么得了!
他调头就走,大禁见他行色匆匆,在后面卖力追赶着:“君上要往哪里去啊?”
这种事没法和别人商量,当然是去找炎帝。行至宿曜宫,日头都快到天心了,天帝推开院门进去,炎帝正在海棠树下春睡。他踢了踢树干,枝头落下的花瓣盖了炎帝满脸,他掀起半幅眼皮,懒散道:“你不在宫里忙你的,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天帝很苦恼,这事不太好开口,犹豫良久才问他:“看见刚才的天象了么?”
炎帝撑着脑袋,朝天上望了眼,“你是说刚才一声天动,然后彩云万里?”
天帝讪讪点头,“这事怎么解决?”
炎帝憋笑憋得肚子疼,表面还要给天帝陛下留三分颜面。坐起身,拍拍膝头道:“解决不了,陛下虽是首神,也要受十方内外监督,毕竟天宫无小事,陛下的私事就是天下事。”
可这也太过分了,天帝道:“以前没有天后,本君可以接受十方监督,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总要顾忌一下身边人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