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萧钦言大寿
自太宗执政，宰相的权利大幅削弱，朝廷执政在两个系统下运行以中书门下（元丰改制为三省）辖民政，长为宰相（含相与次相），副职为参知政事；以枢密院辖军政，长为枢密使或知枢密院，副职为枢密副使或同知枢密院事，他们的地位相当于副宰相。中书门下、枢密院并称“两府”。参知政事的权利大幅度增强，参知政事并非正式官位，而是三高官官以外的官员，加上此头衔（或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的头衔），即可以进入政事堂议事，等于成为宰相群的一员，时常被宫内外之臣称之为副相，实际权力却大致和宰相平齐。
时间飞逝，已过五日，这日，正是参政知事萧钦言五十寿辰。府内早早热闹起来，大门前红灯高挂，门楹之上两行赵宸提点的金字，上写着“悦尔康泰，国家勉励。”，显出庄重之气。白天未央，晚烛已点，漫天繁星点缀于苍天，把这盛况推向极致。
萧府设在旧城区内的一座冷清的街区，本就是冷清之地之处，今日人来人往，宾客络绎不绝。若有人看见，定言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萧钦言是朝中有名的重臣，与官家有深厚君臣之情，朝中的重要大臣无不对他礼敬三分。然而，今日却并非如此。看官们可曾想到，如此高贵的宴会，萧公竟然邀请了一些平时不大会接触的小官？实属特例。
府内堂皇，烛光照射，金银器皿映出宝石般的光华。雕梁画栋，熠熠生辉，黄金彩绘的图案在灯光下仿佛生了生灵，仿佛欲要飞舞起来。厅堂正中一幅长卷悬挂，乃是名家墨宝，每一个笔触都透着大气与精致，正好反映出萧府主人的风范。
贵宾们纷纷到来，举杯言笑，谈笑风生。欧阳旭正在此列，不过他是跟着兖王来的。大周殿前学子没有封官前会领一些虚衔，有称呼但无权，自从知道赵盼儿是太子的女人后，欧阳旭以为自己的政途已经结束了，不过在巧然间遇上了兖王，兖王见欧阳旭为人机敏便招为幕僚，兖王还告知会和官家相商，让他入一官半职，往后前途如何还需要看兖王脸色。
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之中，萧钦言立于其他参政知事一旁，眼角注视到了欧阳旭，他微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切。今日他是配角，欧阳旭是主角，他打辅助即可。此前池蟠找欧阳旭帮传播幻彩琉璃的事情，他已经知晓。
向着欧阳旭和兖王的方向，萧钦言走上前，抚须道“欧阳知事果真是少年俊彦，我读过你的文章不负华国英才之名！”
“参政赞赏了！”
入了官场欧阳旭也慢慢褪去了冲动的想法，不懂官场的人际关系无法长久地展，何况如今入了亲王的幕僚，今日萧府大寿，他早早备好了幻彩琉璃百像尊，这是幻彩琉璃的雕刻其中一尊。对于萧钦言他也研究过为人，喜好古玩和奇异。
他的性情也是在一点点的变化，当初面对高慧的父亲如此直接拂了对方面子，而如今对萧钦言虚以委蛇，这并不是他开始畏惧权势，而是慢慢适应官场上的环境。
兖王走上前，拍了拍萧钦言的肩膀笑道“五十涯秋，大喜之期也。萧公与某往年志趣相投，相谈甚欢，岁月匆匆，转瞬即逝，便至此年纪，不禁令人感慨。本王代表天下万民，祝钦参政无疾无灾，子孙环绕！”
萧钦言面上笑语，语气却显得楚楚寡合“大王所言极是，多谢殿下的祝福，某定会竭心尽力，为天下万民尽心尽力，不负众望。”
两人臭味相投，皆因当年萧钦言欲投效兖王，然而寿王册封太子后他敲定了打消这个念头。兖王对萧钦言有几分怨念，皆因当初萧钦言向他示好，以为萧钦言会依靠他。谁知赵宸登基后，萧钦言对兖王的关系大有不同，冷淡非常。
兖王虽面上笑语，心中却道萧钦言，无情之至，这般举动实在让人心下不痛快。当初以为萧钦言必成为自己麾下臂膀，谁想意外横生，他失势后就断了关系，着实令人心中不畅快。
两人寒暄了几句，兖王找了个借口离开萧钦言。临走前向欧阳旭使了个眼色。萧钦言目送兖王远去，心中暗道“也罢，当初不过利用你的权势打个基础，今日本官已有了台阶，自然就不必再依附于你了。”
欧阳旭见兖王走后，本想也跟着离开，见兖王眼色，止住了步伐。他知道此事应该和萧钦言打好关系，做幕僚需要时刻盯着朝廷的重臣，他需要留下。
欧阳旭面带微笑，站在萧钦言身边，静静听候着众人对这次寿诞的恭维之词。
这时，高慧的父亲高鹄注意到了欧阳旭，高鹄怒从心头，此前他就警告欧阳旭远离高府，谁知道他转头等自己离去就去见高慧。要不是高慧的奶娘告知，他压根就不知情。看到欧阳旭手里抱着一个箱子，暗自想道这应该是送给萧参政的礼物。高鹄看着欧阳旭手中的礼物，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暗自想道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送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和底蕴，居然敢来萧府拜寿。若当众出丑，必定令人笑为戏言。
欧阳旭额头一热，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连忙向左侧方向望去，便见到高鹄脸色不对，不禁有些紧张，心中琢磨着这个老家伙怎么也在，老盯着我作甚？”
高鹄走到欧阳旭跟前，哈哈一笑，说道“是欧阳吗？今日萧公寿辰大日子，不知你带了什么礼物？”
欧阳旭面上尽显不慌，禁不住心中一惊，只因为高鹄不在家自己偷偷摸进去找高慧心里有些紧，只得笑对高鹄道“见过岳丈，今日萧公大寿，确实有带礼品献上。”
高鹄冷笑一声，说道“别，我官身微小，可当不起今朝探花郎的岳丈。寿辰大日，空手而来，定会被众人笑为未免寡欢喜，你带了礼物甚好。”
欧阳旭心知高鹄此言必定不怀好意，只得苦笑应道“上官言事。下官礼物有些独特，故随身带着，只是眼前人太多，我担忧打翻了可不好交代。”
高鹄见欧阳旭不肯当众揭开，心中更加笃定他定带不出什么好礼。满面笑容地说道“既如此那你赶紧打开吧，不过我提醒你，莫拿了赝品糊弄萧公。”
萧钦言乐呵呵地看着此情此景，想当初他和现在的娘子成婚前，见到岳父亦是如此小心行事的态度。见两人有些见吧校长越演越烈，连忙安抚道“今日乃本官的寿辰，二位不妨给本官留几分面子，不要吵闹了，宴席尚未开始呢。”
“是，是参政教训的。”高鹄讪讪地退开一步。
萧钦言转头对欧阳旭道“竟然高使君想看看，你不妨打开让我也瞧瞧是什么礼品，竟然在你嘴里喊独特二字！”
欧阳旭只得应声而起，打开小匣，众人只见里面是一尊精致的彩色琉璃像，周身雕刻着葡萄藤，栩栩如生，惊呼声四起，竟与皇后大寿那件瓶极为相似。高鹄脸色煞白，未料欧阳旭竟能得到如此稀世珍宝，不过转头回想，凭借欧阳旭的身份和家财断然不可能获得如此之物，定然是听闻宫中大寿，便起了心思仿冒。他忙大声呵斥道“放肆，欧阳旭，你……你……你竟然敢仿冒皇后寿宴大礼，端的是大不敬。藐视皇后，欺君罔上。”
众宾客听到此话都震惊不已，没想到萧钦言居然胆大包天，连皇后寿礼也敢仿造，简直是不把帝后放在眼里。纷纷议论纷纷，对欧阳旭指责不停。萧钦言脸色铁青，看着高鹄怒吼道“够了！高鹄你还嫌丢人丢地不够嘛！’欧阳旭也被吓了一跳，心里骂道“老东西，胡乱扣帽子，老子才懒得和你争执，反正这东西出自池家，皇宫那件也是池家的，老子不怕你诬陷。”
萧钦言脸色阴沉继续道“高使君慎言，此物只是材料相似，且欧阳知事可是探花郎，为人起不知轻重，今日是我萧家寿宴，本官看在高大人身体不适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了。来人呐，将高大人送回去休息。还有，今日是本官大寿，高大人身体欠佳，本官就不陪着了，你们好生照顾。”
立马就有人上前扶住了高鹄，不管高鹄怎样挣扎都不曾脱开身子，被人架着走了。萧钦言的侍卫也跟了上去，片刻功夫就离开了宴会厅，只剩下满屋子人议论纷纷。
欧阳旭，一脸真诚，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高声哭喊道“学生自小便潜心读书，去年中了探花，对皇上对国家赤胆忠心，我岂敢仿冒帝后的大礼，不敬帝后。高大人此言当真让学生惊恐万分。”说完起身又向萧钦言跪倒“求萧公证学生清白之身！”
萧钦言见状忙弯腰搀扶起欧阳旭，叹气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倔强，本府岂会信不过你？”欧阳旭感激涕零地说“多谢萧公明察，学生告辞。”
待欧阳旭离开，萧钦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容。他看向众人，朗声说道“诸位请入座吧。”
萧钦言刚坐下，便有丫鬟呈上茶水点心。萧钦言扫视一圈，见众宾客都各自入席。这时邕王解围道“这幻彩琉璃本王也有，不过模样不同，欧阳旭的这件应该也是和皇后娘娘大寿的那尊出自同一大师之手。”
萧钦言听了，脸色缓和了些。他点了点头“多谢四大王相告，既然真相大白，那就继续开宴吧”众宾客闻言纷纷落座。酒菜6续上桌，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这时一旁的邕王露出好奇的神情，朝欧阳旭问道“欧阳旭，这件礼物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欧阳旭，放下酒杯，对着邕王双手作揖“回大王，此物也是下官费尽心机找友人求购到手，如今这幻彩琉璃难求，我足足花了三百两银子才让好友卖给我。”
邕王一听，脸色露出惊讶的表情，惊讶道“三百两？我买的二十尊都炒到了五百两一尊。”
此话一出，在场的大臣们个个为之一振，坊间传言邕王府暗中收购幻彩琉璃，后卖给了一位姓曾的商人，转眼赚了五万两，这次可真是了笔天大的财，手中那一串稀世珍玩，也就不足为奇了。这消息一传，众人不由得看向萧钦言一旁的琉璃，纷纷猜想要去池家的商铺走一走了。
邕王扫过众人，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欧阳旭，赞赏道“你能以区区三百两买到，想来你好友是个懂事的，回去后帮本王问问，若他家还有，我愿以四百两收下。”
“下官懂得。”
晚宴结束后，众人纷纷离席散去，欧阳旭身边不时的有人停留相谈幻彩琉璃的事情，欧阳旭知道推脱道听闻池家的商铺，每天会售出三百尊，让他们不要急，明日说不定就有了。
次日众人谈起幻彩琉璃，个个都兴致勃勃。原来池蟠铺子里到处张贴小广告，宣传新出一批万花筒式的幻彩琉璃，颜色艳丽，眩目非常。京城上下老百姓到了贵妇，个个都想要一尊，好在家中装点门面上，这已经是身份的象征，财富的象征。
池家的商铺每天有三百尊出售，售价仅5o两纹银一尊，但囤积的人越来越多，供不应求。幻彩琉璃在京城四处转售，一时间价格炒至五百两银子一尊。池蟠有些眼红，但他不敢涨价，只因赵宸交代不让将价格主动抬上去，一尊仅售5o两。这个价格抵挡住了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对于其他人就没这个慈悲之心了。
随着火热的行情，兖王也是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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