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忍不住哽咽:“奶奶……”
“哭什么,别哭,我们桑子还是笑起来好看。”老太太担心孩子还有自己的事要安排,家常没聊太久,主动结束通话,“你去忙,奶奶就是想你了,每周不听听你声音,总觉得这生活不对味。”
“好。”
挂断电话,夏桑子在阳台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看完孟行悠的信息,逐一回复后,才回宿舍。
夏桑子看见宿舍里少了两个人,随口问钟穗:“她们人呢?”
钟穗回答:“出去了,好像有朋友生日,今晚不回来住。”
夏桑子点点头,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酝酿几秒,才重新开口:“穗穗,我有事跟你说。”
钟穗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她:“你说。”
“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安慰你,其实如果非要论,我比你还更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钟穗不解:“什么意思?”
夏桑子转过来,看着钟穗,苦笑:“我学临床,但我居然怕血。”
钟穗有点惊讶,她还没问缘由,就夏桑子继续说:“今天讲座,那名特警说的事件,被挟持当人质,最后存活下来的女生,就是我。”
钟穗捂住嘴巴,她不敢去细想,夏桑子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下午光是看影像资料,她都觉得恐怖至极。
“那件事后,我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都没事了。只是留下一个怕血恐惧症,一直都没有治好。”
“我有时候总觉得我对这门学科不负责任,因为在做出报考医学院决定的时候,我的怕血症,一点好转迹象都没有,但我还是选了这条路。”
“我想努力改掉,不,我必须要改掉。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之前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
夏桑子话没说完,钟穗已经起身,走过来抱住她。
钟穗比夏桑子哭得更伤心,她用自己所有力气去抱住她,哽咽着说:“你最有资格留在这里,桑子,你一定会在这里发光的啊。”
“我觉得好难过,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这样不公平……不该是这样的……”
夏桑子想说点说什么,不让气氛这么沉重,可是她张嘴,眼泪就跟着往下掉。
有什么好哭的,其实生活没有那么糟糕的啊。
她还是有好多好多温暖的人,陪在身边。
钟穗擦掉眼泪,蹲在夏桑子面前,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桑子,你相信我,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我外婆经常说好人有好报,你这么善良,大福气在后头呢。”
夏桑子破涕为笑:“你说话跟神婆一样。”
“我认真的,你肯定能好起来,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夏桑子莞尔一笑,眼眶红着,却坚定无比,“我一定要好起来。”
——
孟行舟说要帮夏桑子改掉怕血症,绝不是嘴上功夫的安慰。
当天跟夏桑子道别,回宿舍后,他马上联系了当年给夏桑子看病的心理医生。
当时夏家不想让事情传扬出去,是孟老爷子帮的忙,把部队里一名交好的军医介绍给夏家。
那名军医在心理学上小有成就,这么多年,夏桑子每次复诊也都是他在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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