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是你把玉弄丢的,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现在就去死,我死了你就满意了,对不对?!”
任程夫人如何解释她从未那样想过,太子妃都是不依不饶,最后,到底是程夫人抱着她,给她道了歉。母女俩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这事情方才算是过去了。
但太子妃小小年纪,却是个极为记仇的。
后续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她房中添的丫鬟中,恰好就有一个眉心间带朱砂的。她很是厌恶她,不给那丫鬟吃饱,不给那丫鬟穿暖,给她干最坏的差事,最后冬日里,给她穿夏天的衣服,活活地把人冻死了。
出了人命后,她自然也是怕的。
但她也委屈极了。
“我又不知道她会死,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那么不争气,冻冻就死了,我都害怕了,还不成么?”
姜嬷嬷帮她把那事情压了下去,瞒了下去,对外谎称,人是暴病死的,是以这事儿只有她房中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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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思着,恍惚回神,见那小人儿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大殿中间。
她心微微颤着,小心地去看太子妃的脸色,果见人冷下了脸去,变了模样,但身份使然,倒是端的住。
小簌簌乖乖巧巧地进来,面上无异,但打眼儿一看那太子妃和她身边儿人的脸色,以及下头的杜承徽,宋昭训那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心里便清清楚楚了。
好家伙,看来她与那程家大小姐可是完全不同,自己要惨!
她的小脑袋瓜缓缓地转了转,盈盈下拜了去。
“妾身给太子妃请安。”
那程妤一听她这酥媚的声音,心中更是来火,像个什么东西!
一如拜见那安良娣之时,簌簌这一跪下去,并未得到什么人的回话。
继而有人端了茶来递给她,小姑娘端起敬去,娇滴滴地道:
“太子妃请喝茶。”
程妤自是没接,非但没接,瞟了她一眼,而后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缓缓地转过了头去,与身旁的姜嬷嬷悠闲地说起了她这手指甲的颜色,便仿若没看到簌簌其人,也仿若此时没有人给她敬茶一般。
这般模样持续了一会儿,簌簌身子骨弱,自然是累了,手和胳膊不时便有些打颤。
旁边的杜承徽,宋昭训脸上皆是缓缓地露出笑意。
簌簌知道那太子妃是故意难为她,心中看的极为通透,但眼下只能忍。
李嬷嬷瞧着有些于心不忍,唤了太子妃一声。
这一声呼唤便是提醒着她要适可而止。
可程妤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缓缓地转过头去,冷艳地瞅了她一眼,不悦之意甚是明显,后又凉凉地转回了视线,继续与那姜嬷嬷说话。
姜嬷嬷面带笑意,和太子妃聊的甚好。
李嬷嬷暗自叹息,但面上无异。
小簌簌眼睛极尖,看出了些门道,心中暗道:“哦,这个嬷嬷是好人,那个嬷嬷是坏人。”
她暗暗地记下了,接着打起精神,心中叫苦,且还不知这关要怎么过。
程妤与姜嬷嬷不紧不慢地聊完手指甲,又聊起了些无关紧要的,说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来,瞟了簌簌一眼,一脸轻视,而后又向下去看杜承徽等人,高贵慵懒地道:
“多日不见,你们好像都更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