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萝一面笑一面打量,暗想连镜这厮该不会是为了向聆悦展示自己的英俊潇洒所以可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把?滟滟说得还真对,这可不就是一只花孔雀么!相比之下,旁边一身白袈|裟的大师真是太养眼了。
还有那个……白衣胜雪、头束玉冠、手拿折扇的祁钰……真是占尽了皮相的便宜。
这两人都穿的白衣,玄咫干净清澈如冰霜,而祁钰则穿出潇洒风流如春雪的效果,各有千秋,不分好坏。
于是衬得站在两人中间的连镜和那位彩衣小姐,还真是惨不忍睹啊!
聆悦脸色不虞,起身想走,织萝却拉了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还与潋潋道:“你家小姐昨天做了这么多点心,不就是为了与陶泽公子出游时给他尝的么?快拿出来呀。”
“啊?哦……瞧我这记性!陶泽公子稍等。”潋潋到底比滟滟会看人眼色些,连忙去拿食盒,一面在亭中的小桌上摆开,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道:“陶泽公子你看,这都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她听说您爱吃雪花酥,特意去学的。这雪花酥制作不易,她也是试了好多次才做出这么一份满意的,您尝尝吧。”
陶泽是亲眼见了那天连镜在聆悦家闹事的,听闻聆悦特意为他去学做雪花酥,倒真是十分意外,“给我的?现在就吃了?”
大概他是不想与连镜正面对上的吧?免得尴尬。
接了织萝眼神的鼓励,聆悦倒是有了些底气,向陶泽淡淡一笑,“这雪花酥现在袋盖还是热乎的,若是放凉了,就真的不好吃了。”
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显然是真的没有在怕的。反正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稳,他来就来吧。
于是陶泽报之一笑,“多谢了。”
正在分食点心之时,守在外头的人便有些为难地通报了:“公子,聆悦小姐,太子殿下和彩衣姑娘来了,说是想在这亭中歇歇,您看……”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身份高的人来了,里头若是坐的人地位不够又休息好了,其实是该相让的。于是陶泽尴尬了一瞬间,低声道:“聆悦你看,太子殿下……前头还有数方凉亭,走一走再歇可好?”
到底还是仗势欺人了吗?聆悦的嘴角又垂下几分,却是通情达理地站起来,拍了拍手,“好,咱们不与太子殿下相争。潋潋滟滟,收起来吧。”
这次织萝倒是没有阻挡,反正人都在外头了,出去就会碰上,要是连镜不拦……不拦也无所谓呀,说明他也不是真心的,就这么把他放下了也是好事一桩。
飞快地将东西收拾好,几人出了凉亭,正好见了连镜携着一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子上来,身边站着祁钰与玄咫。聆悦倒是带着陶泽大大方方地上前行礼,织萝也跟在后面随礼。
大概是在织萝眼里,连镜傻惯了,而鸳鸯族的太子也不是个多高的身份,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出于礼貌跟着行礼之后,便挪开眼去,任由他们寒暄。只是不一阵,她就觉得有灼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祁钰的目光。
嘶,这人的身份可是比连镜要高多了,之前知道的时候怎么一点肃然起敬的感觉都没有呢?
不是因为厌恶天帝。毕竟天帝最多只是个用人不当的,月老、通钺相较之下都要讨厌多了。何况听起来天后比天帝更加可恶,她也没理由对天帝这般厌恶,更不会连带祁钰一道怪罪啊……
没容她多想,那边连镜便道:“原来是你们二位。是孤夺人所好了么?”
“殿下,人家真的走不动了,脚好痛啊。”一听连镜这样讲,旁边的彩衣便开始撒娇发嗲,身子也没骨头似的开始九曲十八弯,就差直接挂在连镜身上了。
出外赏春登山,穿薄底绣鞋,这人莫不是疯了吧?脚不打算要了吗?
不过这也算是聆悦和织萝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他们太子殿下连镜还真的还是个香饽饽,就算她们万分嫌弃,却还有大把的女子愿意不计后果地贴上来。
连镜不愧是连镜,听了彩衣撒娇,竟是眉头一皱,“这才走多大会,怎的就受不了了?”
彩衣的粉面一下子变得有点不大好看。偏偏连镜还无知无觉地嘟囔道:“以前聆悦上山下水地折腾半天也没听她说过什么啊。”
当着自己现任未婚妻和前任未婚妻的面,说前任未婚妻的好,却是用来衬托现任未婚妻的不好,织萝敢保证,如果连镜不是太子,也没长一张看起来还能唬人的脸,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该被两个姑娘联起手来揍得鼻青脸肿了。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而在场众人中,真的按身份数起来,还是祁钰身份最高,连鸳鸯王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于是祁钰轻咳两声,“大家都是旧相识,何必这么拘谨?陶泽公子,聆悦姑娘,不知几位能不能赏孤一个薄面,一同进来坐坐?”嘴上这么问,目光却还是落在了织萝身上。
不,不要,看着这人我很尴尬!织萝在心底否决。
但此地不是她的千结坊,她说了是不算数的。
聆悦神情纠结,也不知想不想。但陶泽可是听人说了,天帝的胞弟祁钰殿下这几日就在太子府做客。自家太子的面子不给,也不能不给九阙天面子。于是他淡淡一笑,“殿下相邀,却之不恭了。正好我们这边带了些点心,请几位一同尝尝吧。”
看起来彩衣并不是很愿意。不过她同织萝一样,也是人微言轻,何况最初还是她先喊累的,倘若此时反口,还指不定要被人怎么笑话呢。于是她也捏着手绢,一步三摇地跟着进了凉亭,只是在落座之前,还恨恨地瞪了聆悦一眼。
真是莫名其妙,这架势,就像是护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