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尘思忖片刻,终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她道:“郡主,您给皇上服个软吧,皇上这样对?您虽然有些过分,但他?本意是因为太过爱您的缘故。”
宁悦兮看了音尘一眼,既觉诧异,又觉得?好笑,她道:“你对?他?倒是衷心?。”
她只是个奴婢,对?主子忠心?是应该的,音尘轻轻叹息道:“其实皇上年幼时并非这样,容安太后与圣安太后薨逝后,皇上这才性情大变。”想起那些过往,音尘便神色黯然。
任谁经历过那些事情,都不会和从前一样,想当初皇上幼年时,何等惊才绝艳,在一众皇子中?出类拔萃,任谁也掩不住他?的光芒,他?那样高?贵的身份,对?他?们这些卑微到?尘埃里的奴才也十分温和。
那场变故后,皇上和康蕙长公主曾数度在生?死边缘徘徊,他?的性格开始变得?阴郁,暴戾,喜怒无常,音尘看着他?走?到?今天,她比别人?更能理解秦洵。
宁悦兮沉默不语,说起秦洵的从前,宁悦兮也曾参与过,他?从前经历过什么,她心?里很清楚,那时他?受到?谢皇后和秦淳母子压制,处处隐忍,连与她幽会也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任何人?知晓,他?怕别人?知道自己有软肋,他?怕保护不了她,这些她都知道,可不管她们结果如何,她和他?都分开了,她也有家室,明确的拒绝他?,他?又何必强人?所难。
音尘见她不说了,也没?有多言,心?想这两人?就?是一段孽缘,若不是他?们自己根本无法解开,她多说无益,她站起身要退到?一旁,宁悦兮忽然问道:“音尘,宫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音尘心?知她想问的是什么,她如实道:“叶美人?今早已被皇上夺封号,打入冷宫。”
她见宁悦兮听?了之后,脸上并无一丝波澜,便知宁悦兮早料到?此事,看来皇上还是没?有冤枉人?。
春霏宫,各宫妃嫔们按照惯例来淑妃这儿请安,杨妩落座后,眸光在殿内一扫,见空了一个位置,她脸色微沉道:“叶美人?怎么没?来?”
蓝嫔摇着手里的纨扇,愉悦的笑出声来,她道:“娘娘大概还不知道吧,昨夜皇上亲自审问叶美人?,叶美人?承认是自己私助郡主出逃,如今已被皇上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见杨妩脸色微僵,众嫔妃心?思微妙,阖宫上下,叶美人?与杨妩关系最近,也只有她来春霏宫请安请的最多,叶美人?就?是杨妩的一条走?狗,这事情表面上看是叶美人?做的,实际上有没?有杨妩的手笔在谁也不知道。
如今杨大将军打了胜仗,皇上也不会动杨妩,只好将叶美人?给办了敲山震虎,给杨妩一记警告。
杨妩心?情不好,让众嫔妃都散了,等人?都走?完之后,杨妩抬手揉了揉眉心?,茜素忍不住道:“娘娘,这叶美人?若是为了保命将咱们给招供出来怎么办?”
杨妩抬起头来,眼底透出一丝冷意,她道:“她没?这么大的胆子。”叶家人?的性命,可都捏在她的手里呢。
而且她不会让她有机会说出来的。
杨妩垂着眸子,脸上一片冷意:“既然已经被贬冷宫,留着也没?用了。”
茜素神色一凛,继而点点头道:“好,奴婢这就?去办。”
当天夜里,叶美人?在冷宫里悬梁自尽了,消息是第二天传开的,各宫的人?听?了,也仅仅只叹了一声,毕竟在这后宫里,死一个把妃嫔太常见了,谁又会在她身上浪费太多同情心?。
张怀初走?入乾清宫,在秦洵跟前道:“皇上,叶美人?死了,此事可要再查下去?”
秦洵批阅奏章的手微微一顿,抬眸时眼底冰凉一片:“到?此为止,另外,诏狱中?抓来的那些镖头,把那个女的放了,为首的三个男人?,割了舌头也放了。”
“奴才遵命。”
到?了天黑时候,敬事房的太监又捧着绿头牌进来,原本没?抱什么希望,谁知秦洵却停下来,手指点了点绿头牌,他?道:“李美人?,今夜就?她。”
敬事房总管眉开眼笑的下去了。
李美人?入宫的时间并不比叶美人?短,甚至还长,可至今皇上来她的芷萝宫不过四?五次,这次听?说秦洵要来,感觉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到?了亥时,秦洵才匆匆赶来,李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前来迎接。
李美人?微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柔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秦洵瞥了她一眼道:“起身。”
李美人?站起来,怯怯的抬头来看秦洵,秦洵看着她那张脂粉过浓的脸微微皱眉,但看到?女人?眼底的殷切,忍住转身要走?的冲动。
他?大步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放下后,抬头又见李美人?坐在他?对?面,秦洵眸光闪了闪道:“朕记起来,你好像是祝流澌的表妹?”
两年前他?去祝家做客,祝流澌这个表妹故意撞到?他?身上来,祝流澌又在他?面前提了提,碍于面子,他?便将此女带入宫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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