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洵心口闷痛,宁悦兮的心里像是竖起一堵墙,将他挡在墙外,他俊逸的脸上浮出一丝歉疚。
发颤的手紧握成拳,他重重吐了口气,缓声道:“不……是朕错了,朕没有兑现当初对你的诺言……朕伤你太深,你不等朕是应该的,可朕心里放不下你,便是让朕下地狱,朕也要将你夺回来。”
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却纳了那么多妃嫔入宫,她一定嫌他身上脏了,可那些女人他一个都没碰过,他一直都只有她。
“皇上不觉得现在太晚了?”宁悦兮瞧着他眼里的温柔深情,不想被蛊惑,她移开目光
“是……太晚了,朕来迟了,兮兮,你再给朕一次机会行不?”永昌二十年一场大雪后,一场叛乱刚被平复,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收拾残局,接着先帝驾崩,等他服丧完,举行了登基大典,满心都想将她接入宫中,却得来她出嫁的消息。
宁王府嫁女,郑国公世子娶妻,多么风光,多么热闹,可那红色却刺痛了他的双眸,他那日已经生出要闯入洞房抢人的心思,是赵苍梧拦住他,天下刚定,人心惶惶,他不能寒了臣子的心。
他忍下了,没多久苏停云便提出要外调扬州之事,当时扬州水灾,饥民游行,他原本想要苏停云死在那儿,谁知她亦跟了过去……再回来就是两年后了。
“覆水难收,何必再强求。”
“朕只想强求一个你,过分吗?”
宁悦兮偏头又去看那茫茫月色,心底冷笑,强求?
可她不愿啊。
此事后,宁悦兮隔了好几日没见到秦洵。
这日叶美人忽然到访,令惊桃宫上下都十分意外,来者是客,宁悦兮让香零去沏茶,而音尘,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被她支去了尚衣监,她又摒退其他人,只留杏雨一人在内。
叶美人朝身后的立夏使了个眼色,立夏将随身带着的包袱打开,从里头拿出两套衣裳一块令牌交给杏雨,杏雨不明所以的接过去,继而疑惑的看看着叶美人。
叶美人道:“宁郡主,这是臣妾给你准备的两套司药监太监服和出行的令牌,到时你们外出时只说自己是司药监负责外出采办的太监便可,从内宫到宣定门,须得经过福禧门,福禧门值守的太监,臣妾已经买通,郡主只需提起臣妾二人便会放行,酉时四刻,宣定门禁军换值,到时候白泽川会接管禁军,郡主只需将两块玉佩交上,便可从宣定门出去。”
杏雨听到这里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心里既高兴又紧张。
宁悦兮点了点头,叶美人又从袖里拿出一个黄纸包给她递过去,并说道:“这是郡主想要之物,臣妾已经带过来了。”
宁悦兮一手接过来,迅速的塞入袖中,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道:“叶美人想的很周到,多谢了。”那日在御花园,她和叶美人做的交易便是,让叶美人送她出宫,而她也对叶美人设计害她之事闭口不提。
叶美人淡淡道:“郡主无需谢本宫,臣妾和郡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到时候宁悦兮出了宫,失去皇上的庇佑,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知道呢?
说完她起身,朝宁悦兮行礼告退,杏雨送她出去,回来后正想问宁悦兮是怎么说服叶美人替自己做事的,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宁悦兮将她推了一下,道:“去将衣裳藏起来,别让音尘和香零瞧见了。”
在香零进来时,杏雨已将衣裳收好,手里还端着刚沏好的茶水,见叶美人不见了,愣了一下,宁悦兮笑道:“香零,叶美人走了,把茶端过来,本郡主一个人喝。”
垂恩元年,七月初三,这一日是先容安太后的忌日。
每到这一日,秦洵下朝之后,便会去宝华殿待上一日,除了赵苍梧之外,谁也不许进去,就算是赵苍梧本人,也最多在里面待上一刻钟就会出来。
宝华殿的正殿,经幡高挂,华盖悬空,供奉着金胎佛祖像,佛祖下方的香案上摆着供果,两侧是半人高的烛檠,香案上有两盏莲形长明灯,这两盏长明灯,是秦洵亲手点上去的,一盏是给他的生母容安太后的,另一盏是留给母后圣安太后。
赵苍梧上完香出去后,秦洵捻起线香点燃,拜了拜后将香插在宝鼎中。
他撩起袍摆,跪在地上,目光看着那盏长明灯,神色一恍,低喃道:“母妃,母后,儿臣给您二老请安了。”
曾经,这两个人,是世上对他最好之人,如今却都不在了。
秦洵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眼看已经天黑了,暮色一点点的侵蚀着所剩不多的几缕光明,惊桃宫中,宁悦兮和杏雨已经换上了太监的衣裳。
走之前,宁悦兮凑到躺在地上的音尘和香零边上去,推了推两人的身体,适才两人都吃了加了迷药的茶水,现在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确定两人是真的晕过去了之后,她和杏雨一起从惊桃宫出来,而惊桃宫的人早就被她支开了,两人从里出来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
第25章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