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仪见秦洵对她这颗胭脂痣比对她这个人还要感兴趣,她大着胆子伸出纤纤玉笋,将秦洵的手指抓住,秦洵的目光凌厉的看过来,刘昭仪的心噗通直跳,眼中波光流动,她娇声问,“皇上喜欢臣妾的胭脂痣么?”
秦洵挑眉,眸光深深,他只说:“胭脂痣好看。”
旁人都说,秦洵心里的人是宁悦兮,她之所以能入宫,并且入宫就有昭仪的封号,全是因为眉心长了一颗和宁悦兮差不多的胭脂痣,她偏不信。
她不相信皇帝会对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如此深情,或许皇上只是有喜欢胭脂痣的癖好,这件事刘昭仪想了很久,越是想就越想弄清楚。
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终于问出口:“皇上觉得,是臣妾的胭脂痣好看,还是宁郡主的胭脂痣好看?”
秦洵的神色骤然冷下来,连带着周遭的气息都冷了几分,天子威压重重扑面而来,他捏着刘昭仪的下巴,嘴角噙着冷笑道:“连赝品都算不上,你也配跟她比。”
说完,骤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刘昭仪怎么也没料到秦洵会突然翻脸,她起身快步追上去,人没追到,反而绊了自己一觉摔在地上。
她看着秦洵远去的背影,不甘心的喊了一句:“皇上!”
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刘昭仪连肠子都悔青了,气的将手中揉成一团的帕子扔出去,好端端的她提那个女人做什么,白白丢掉了一次侍寝的机会。
宁悦兮,都是你害的!
宁悦兮却不知自己又无缘无故的将别人得罪了一次。
惊桃宫内,一桌子膳食依然半点都没有动,音尘瞧着躺在美人靠上的宁悦兮,妆也不曾梳,青丝垂落下来贴着苍白的脸颊,她那双眼睛平日里看着总是有晶莹的水光浮动,此时却很是暗淡,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眶也比平日格外大些。
自从那日秦洵离开惊桃宫之后,宁悦兮便再未进食,一整天都神情麻木,不吃也不喝,到今日是第二天了,依然不曾进食。
音尘很是不忍,郡主虽然脾气倔强些,但心地却极好,这样好的姑娘真适合她家主子,她可不想宁悦兮有任何意外,她站在一旁劝道:“郡主,还是吃些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会将身子饿坏的。”
宁悦兮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她道:“不吃,饿死了最好。”
与其在宫里被秦洵这样对待,还不如饿死算了,一了百了,也好过继续忍受这份屈辱。
他不是要她还他一辈子么,她死了,这辈子就完了,也算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音尘一阵无奈,见宁悦兮苦劝不听,也没有法子,便出去让杏雨进来劝,杏雨说也没什么用,音尘见杏雨垂头丧气的出来,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去乾清宫请皇上过来。
云茵宫中,刘昭仪正在发脾气,她指着跪在面前的一个宫女骂道:“你去内务府怎么才领这点冰回来,是想要热死本宫么?”
“从前本宫得宠的时候,都上赶着来巴结,如今本宫不受宠了,一个个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她所谓的受宠,不过是秦洵在一个月之内来了她这里四回却什么也没做就走了。
一边骂,一边用纨扇扇着风,宫内虽放置了两个冰盆,可根本不够解暑,依然有些闷热,刘昭仪在家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一丝闷热都受不住,这脾气上来了,肝火也旺,只觉得浑身都热的难受。
宫女不住磕头道:“娘娘息怒,如今皇上下令裁减各宫用度,各宫的冰块都减少了许多,何况皇上一月前便吩咐过,多余的冰块要先紧着惊桃宫那位郡主和淑妃娘娘,其他各宫若是想要多拿,只能凭运气。”
惊桃宫,惊桃宫,又是惊桃宫,如今刘昭仪听到惊桃宫三个字就忍不住来气!
如今她没有封号,而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昭仪娘娘,她凭什么要让着这个女人处处压自己一头,听说那女人跟皇上吵了架,皇上正冷着她,她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寻寻晦气!
刘昭仪本就性子刁蛮任性,脾气上来后更是风风火火,当下便带着一帮人去了惊桃宫。
惊桃宫这会,音尘和香零都不在,只有一个杏雨陪在宁悦兮身边,宁悦兮饿的头昏眼花,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没有,可她仍然不想吃任何东西,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她脑海里想起和苏停云一起在江南度过的那两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她每日闲着就赏花听戏享用美食,四处游玩,轻松惬意,没有任何拘束,如果当初,她没跟苏停云一起回京该多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恍恍惚惚中,女子硬邦邦的声音传入耳中:“宁郡主,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病秧子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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